“表哥,我好了。”
“嗯。”裴闻扶着她站起来,望着她的有些柔软的小脸,心绪微动,摩挲了几下指尖,忍住了想捏捏她的冲动,表面淡然,开口问道:“你饿不饿?我带你过去吃斋饭。”
姜云岁方才在马车里吃了糕,其实不怎么饿。
“吃完饭我们就回去了吗?”
“如慧大师这两日都要礼佛,我们明日再回。”
“要在这里住一晚?”
“嗯。”男人嗓音低沉,随即他抬眸看了看她,接着问:“你怕?”
裴闻说完也想起来姜云岁的胆子确实很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敢落单,小时候躲在她母亲身后的那张小脸也是怯生生的。
性格太柔,也不是好事。
姜云岁摇摇头:“我不怕。”
裴闻倒也没有相信她的话,还攥着她的手:“我住在你隔壁的厢房,有事你就叫我。”
姜云岁低头,心不在焉望着自己的倒影:“哦。”
她不想在庙里住,万一被佛祖当成妖魔鬼怪收走了怎么办?
她在心里叹了叹气,上辈子她怎么不记得裴闻如此关心过她。
姜云岁承认,年纪尚小的时候,她与裴闻走得是还算近,她喜欢粘着这个长得好看的表哥,下意识喜欢亲近他。
但是男大女防,及笄之后她与裴闻也不怎么见面,私底下更是没说过几句话。
上辈子,姜云岁也在侯府里住过小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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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是因为那个道士说的话,侯府的宅子几百年前是一古寺,风水养人,说她体弱多病,乃是魂魄不稳,在侯府住上两年,借着古时灵气才能勉强定魂。
她的母亲这才将她送到侯府借住。
可是那一年,她和裴闻哪怕是住在同一屋檐下,也极少碰上面。不像如今,好似去哪儿都能碰见了他。
“走了。”裴闻见她站在廊下发呆,低声提醒。
姜云岁悄声无息挣开他的手掌,默默跟上他的步子。
裴闻已经故意放缓了脚步,走得很慢,但是她还是落了一大截,裴闻停下来等了等她,对她抬起掌心来:“我牵着你。”
姜云岁抬眼,恰好瞥见了他腕上的那串沉檀佛珠,她的心尖好似在这个片刻瞬间绷了起来,努力撇开脑子里那些不好的回忆。
裴闻见她脸色不对:“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还是被风吹得冷了?”
姜云岁咽了咽喉,心不在焉下便伸手搭在他的掌心,敷衍了过去:“不是。”
裴闻抬了下眉,她不愿说,他也没有多问。
两人去用了斋饭。
姜云岁胃口不大好,倒是喝了两碗素面汤。
屋外不一会儿就斜风细雨,檐沟落下的水珠落在砖面上,缝隙偶见青苔。春带雨的时节,天气总是多变。
烟雨渐息,阴云密布。
裴闻还记着母亲的叮嘱,带着姜云岁去见如慧大师。
姜云岁见不是朝着后厢房的方向,放缓了步子:“表哥,我们去哪儿?”
裴闻说:“去听经。”
姜云岁并不想去,她找了个借口:“我累了。”
裴闻也知她无比娇气的身体,常年都是病恹恹的模样,吹了风都要比旁人多咳嗽两声,身娇体贵,就似极其珍贵的玻璃宝瓶,稍微不留神,就碰碎了她。
裴闻依然紧紧牵着她的手,触感柔软,她身上那缕软香不断往他的鼻尖里钻,他平静咽了咽喉咙,嗓音微微沙哑,他说:“很快,半柱香的时辰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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