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陈寡妇又打量了陶无辛一遍。“公子也是越州人罢?以前大概见过,真是好人才。以后你可得对妹子好点儿。”
“那是当然。”陶无辛笑意融融。
晚饭格外丰盛,为了招待他们,陈大娘一家几乎把所有好东西都做了端上来。梅非和陶无辛吃得畅快淋漓。这家人虽然家境只算得平常,却和乐融融,热情淳善,叫人心生暖意。
不过——陈大娘果然只为他们准备了一间房。
因为之前没有及时辩解,现在也不好多说什么。梅非坐到床上,气鼓鼓地看着陶无辛。“今晚我睡床,你睡地上。”
陶无辛低眉顺眼:“既然你都说了,我也只好忍着伤痛睡这寒气四溢的冰冷地面了。”
梅非咬咬唇。
“那好吧,你睡床,我睡地上。”
“你不也受伤了?”陶无辛勾了唇走到她面前。“梅女侠什么时候这样扭捏了?不是说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这时候你倒是别扭上了。”
“那——”梅非还有些犹豫,却见他揶揄地笑着。“难道你还怕我夜里对你怎样不成?”
梅非也觉得自己有些多虑,索性就点了点头。
“好罢。你睡里头,我睡外面。”
陶无辛没有说什么,点点头表示了同意。
两人合衣躺下,吹灭了油灯。
梅非靠着床沿,却怎么也睡不着。
“陶无辛,你还醒着么?”
“唔。怎么,睡不着?”
“嗯。”她翻过身来,正好对上他幽亮幽亮的燕子眸,不知怎地喉头一涩,之前想好的问题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你要问我什么?”
“呃?”梅非这才反应过来,想起了正经事。“陈大爷他看见了往树上涂硫磺的人,只要我们把他带回蜀地一指认,不就能把那些人抓出来了?”
“不错。”陶无辛眉头微蹙。“他所说的那个带头人,我大概也心里有了数。只要能把这个带头人指认出来,也就能顺藤摸瓜揪出那个主使。”
他的神情忽然有些苦涩。“只是主使者怕是地位非同寻常,父王他——罢了,先不想了。现在还不可打草惊蛇,待我们回到锦城,我便派些信得过的人秘密来接陈大爷过去。”
梅非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他略带惆怅的脸庞,只觉得这个夜里的他似乎有些与平时不同的沉静,更加真实,也让她生出些想要探究的心情。
“陶无辛,你的体质为什么会如此特殊?薛幼桃所说的那个宿疾——又是指什么?”
她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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