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泥化开在皮肤上有种微凉的刺激感,可是被指尖触碰的肌肤却是热的,热得发烫,灼伤皮肤。
欧诺尼斯喉结滚动,眼角水光盈盈,他觉得很渴,这是他漫长岁月中从未感受到的口干舌燥,喉间、肌肤、肺腑都像是一把火在烧。
这股火焰……甚至比之前还要灼烫、难熬。
他双手被锁链悬吊无法行动,只能无助地仰着头抵抗身体中陌生的不适。刚被擦干净的额头又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唇瓣微微张开,就像是搁浅的鱼在陆地上濒死呼吸。
修长浓密的睫羽无力地轻轻颤动,平日清冷高洁的金瞳因为水雾朦胧透出几缕空茫,似乎眼睫轻轻一抖便会有泪珠大颗滚落。
欧诺尼斯被锁链悬挂的双手无力地抓起握拳,感受身体在水深火热之间交替。
眼睫无助轻颤。
这是苏弥尔……新的惩罚方式吗?可他曾经根本未见过此种惩罚,怎么会在梦里梦见苏弥尔用新的惩罚?
疑惑还未在他心中扩散,一道轻轻的、嗫嚅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前响起。
“对不起。”
嗫嚅的声音像是一片羽毛扫过耳鼓,但是在寂静的地下室却显得清晰。
她……在说什么?
耳中飘过少女的声音,他好似听清了,又好似没听清。大抵耳朵是听清了,只是脑子已经烧成了一团浆糊,所以已经无法处理听觉的信息。
他只是随着本能,向着声音方向,尽力地低头……再低头,想要听清她在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苏弥尔?
他想发声,可是喉间滚动间,只能发出嘶哑的、低沉的闷哼。
然而正在此时,原本低着头的少女也突然仰起头来,嫣红的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什么。
柔软的唇瓣,就这么擦过他唇边。
唇间好似还传来了一缕甜丝丝的馨香,软得像是花瓣,里面有蜜水。
他好像一瞬明白自己渴求什么了,就像是蜜蜂采撷花蜜,他本能地伸出舌尖探索试探。
然后,他看到一双因震惊而剧烈睁大的杏眸。缠绕在少女身上的雾气似乎散去了一些,隐约可见朦胧精致的五官。
那双黝黑明亮的瞳孔愣愣地注视着他,明亮得仿佛在发光。
而他,努力伸长脖颈,吻着少女的唇,像是扎根于荒漠中的胡杨,拼尽全力向地下伸出根须,贪婪地汲取地底清凉的泉水。
然而,还未等他尝到清冽的甘泉。
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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