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白急忙阻止他,又费唇舌说了好一番话,才终于让这些皇子放心。
他们走后,鹿白看着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幕,这才离开地坤殿。
夜幕沉沉,宴会结束之后的皇宫颇为冷清,宫道上廖无人影。
这么晚,景殃定然已经回去了。
她碰不着他了,可以稍稍放心。
鹿白心下愈发安定,刚刚走到宣德门,脚步骤然一顿。
前方皇宫门口,遥遥立了个人。
那人身姿颀长挺|拔,高马尾用玉冠束起,看不清五官,依稀窥见侧脸鼻影在夜色中格外锋利流畅,瞧着极为俊朗。
大氅被吹得微微摇动,身上乌麟盔甲在月光下反衬出凛凛的料峭寒光。
只一眼,鹿白就分辨出此人是谁。
她头皮一麻,下意识想要逃走。
但下一刻。
景殃偏头望了过来。
他浅珀色眼眸落在她身上,嘴唇微微一挑,遥遥招了招手。
这一举动,让鹿白恍惚回到两年前,他还是从前那副熟悉的模样,风流又懒洋洋。
但她思及方才他托住她腰肢时,掌心粗糙的纹理和愈合没多久的刀痕,脚步便如同生了根,定在原地没动。
景殃脚步一转,径直走了过来。
鹿白身子僵硬,眼睁睁看着他在她前方三步处停下。
他垂下眼眸:“怎的出来如此晚?你那几个皇兄皇弟我都打招呼了个遍。磨磨蹭蹭的,你做什么呢?”
“我……”
鹿白喉咙哑了一下。
他的语气很熟稔,好像她还是从前那个屁颠颠追着他跑前跑后的小跟屁虫。
但如此自然的态度,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她莫名有些恼火。
虽然他们之间确实没发生什么,是她单方面无法释怀。
不过他也说了,让她往前看,别哭,别想他。
如今他终于回来,却又用这种毫无隔阂的样子面对她。
他到底想做什么?
回到过去吗?
可是分离的那么突然,他回来的也如此始料未及,她都没能做好准备,怎能做到和从前一样?
鹿白用力压下心头的情绪,再度开口时已然平静下来,道:
“方才在查证死士的后续,走得有点晚了。此事多谢你,我欠你个人情。”
景殃深深看着她,久久未开口,眼神宛如洞悉一般。
她被看得不自在,微微偏开头。
半晌,他应了一声,说:“方才没吓着吧?”
鹿白愣了下:“……没有。”
其实有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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