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裴俦携了香火纸钱,上山祭拜父母。
蜀地多山,裴俦父母的墓建在山上的一片竹林里。
裴俦爬到半山腰,已经有些疲累,他擦了擦汗,找了块大青石坐下,准备歇会儿再继续上山。
忽有影影绰绰的打马声传来,疾而亮,马蹄声近渐,裴俦凝神听了一会儿,确定这马是朝这边来的。
也不知谁这般不走寻常路,竟在这山道上策马。
裴俦瞧见衣摆上沾了些枯叶,低头去拂,今日阳光不错,透过竹叶打在他的脸上,低头时,睫毛便在脸上留下些影子,端的是一派静谧安恬。
来人轻轻地勒马,停在了小道上。
裴俦终于将衣摆上的叶子摘干净了,提上篮子准备出发,一抬头,便对上了那人眼睛。
他惊得睁大了眼睛,“秦……”
这人的名字呼之欲出,裴俦却说不出话了。
因为对方早已跳下了马,一把将人捞到了怀里。
这人比裴俦高了不止一头,此时埋首在他颈窝里,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借这人的味道,把一路上的风尘都尽数驱走。
裴俦被他的头发扎得有些痒,下意识地准备推开,奈何没推动,成了个右手提篮,左手僵在半空的怪异姿态。
秦焱占有欲极强地将人揽在怀里,双手紧紧禁锢着他腰,良久,才哑声道:“景略……我好想你啊。”
“我离京这几日,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想你,你想我吗?”
裴俦手指动了动,沉默不言。
秦焱目光沉沉,抱了半晌,觉得不太满足,又撩开裴俦颈侧的头发,唇压了下去。
裴俦霎时脸红到了脖子根。
这还得了!
裴俦抵着他前胸,手上力道不减,气急败坏道:“秦鹤洲!”
秦焱这才餍足般抬起了头,举起双手以证清白,目光却撇过雪白脖颈上的点点殷红,笑得见牙不见眼,显然对自己留下的成果甚是满意。
“你,你……”裴大人被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秦焱伸出手准备拍背给他顺顺气,被裴俦那杀人般的眼神给吓退了。
裴俦不敢想这混球刚刚干了什么,拢紧了衣领,转身就往山上去。
秦焱赶紧拴了马,狗腿地跟了上去。
他一路上极为卖力地传达他的相思之情,乐此不疲,奈何所思之人并不想理睬他。
反正赶也赶不走,裴俦便任他一个人在那儿演,这么能说,想来这趟差事并不棘手。
裴俦脚下生风,很快便到了父母坟前。
他放下篮子,提起一旁的旧木桶,去附近的山泉打了水,回来就见香火纸钱已经分好了数量置于碑前,秦焱正在专心致志地拔着四周的杂草。
汗水沿着他颊侧滴落,裴俦这才注意到他眼下乌黑,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嘴唇干裂,一身黑衣也沾了些泥尘。
显然是急着赶路赶出来的。
裴俦收回目光,挽起袖子,拿手帕沾了水,缓缓擦拭起墓碑。
裴文书,温照影。
裴俦把这两个名字擦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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