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俦却幽幽道:“不,他精明得很,只是都放在了别处。大人请看这账簿,”他指着上边的墨点,道:“账簿内的字迹都很陈旧,看起来有些日子了,只这侧面的墨迹还很新。”
都御史想了想,道:“你是说他们账簿作假?但账簿记录字迹都不算新,只一个痕迹较新的小点子,能代表什么?”
裴俦道:“这本账簿记载了一年以来江城与邯京所有的官账往来,历经长达一年的翻阅与记录,哪怕每次用的笔墨相同,负责记载者也是同一人,这纸张前后的磨损与新旧程度,怎会如此一致?”
都御史接过来翻了翻,账簿中,从字迹到纸张的厚薄,确实过于一致。
常年书卷在手的人都知道,书卷翻阅久了,靠前的书页磨损往往更甚,越往后磨损更少,书页也更新。
很多时候,挑不出错处,就是最大的错。
“当然,一切都只是下官的推测,具体如何,还需再查。”
“还有他提及吴卫一事,你怎么看?”都御史道:“经过这么多日的相处,我觉得吴卫并不是大奸大恶之徒。”
裴俦翻开了一本新案卷,平静道:“下官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未知全貌,不敢妄评。”
都御史便笑了。
二人合计片刻,都御史去找窦如松谈事,裴俦则避开大门,翻墙出了县衙。
衙役们到破庙前,他又将整个破庙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银心。看衙役们的模样,应该也没有落在他们手里。
裴俦记得,银心兜里时刻都揣着几颗糖果,睡着了都还紧紧攥着。
他凭着记忆,往之前见过的一家糖水铺而去。
所谓的糖水铺,其实就是路边卖糖水的小摊,早已破败了,旗招倒在地上,摊上大小个糖罐子,全都蓄满了雨水。
等走近了,裴俦听见一阵微响,他将脚步放得更轻,无声无息地绕去糖水铺后面。
这小摊下面的空间极小,却刚好容得下一个小娃娃。
银心正窝在台面下的空隙中,抠台面下方那凝固成了小块的糖吃,糖水糊了一脸,像只小花猫。
裴俦哭笑不得地松了口气。
银心听到动静,戒备地回头,一见裴俦啊呜一声便冲过来,抓着裴俦衣袍便吭哧吭哧地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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