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帅的父母走了,带走了他的骨灰。
从此这对夫妻对上海这块土地再也没有了牵挂。临走前,他们委托地产中介把小洋楼挂牌出售,切断了和国内最后的联系。
何文宣在征得项帅父母的同意后,把他出事那天穿的衣服带去扬州乡下,埋在了侯剑秋坟墓的旁边,做了一个小小的衣冠冢。
按照本地规矩,未满二十岁且没有结婚的孩子不能竖碑。向帅的衣冠冢就是一个小小的土堆。夕阳之下,略显凄凉。
“小帅啊,你先下去陪你师父,让他在下面少喝点,别真的把脑子喝坏了。”
朔风野大,吹起满地的纸钱,何文宣佝偻着身子蹲着为衣冠冢培土。
“你跟你侯师傅说,过几年我们这几个老兄弟就都能下去陪他了。到时候,我,老侯,老屠,还有你,咱们四个老的小的别说下棋了,还能凑一桌麻将。”
他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纵横的泪水,摇了摇头,“我何文宣一辈子过得逍遥自在,天皇老子都管不了我。谁知道老了居然还要受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你小子真是罪孽深重。”
何门的弟子站在他的身后,各个眼圈通红,有几个和向帅感情特别好的师兄忍不住抽泣。
向前进蹲下打开一旁的行李包,拉开拉链,从里头掏出十多罐可口可乐。
“你倒是记得……他最爱喝的就是这个。我那棋室的冰箱里现在还冻着七八罐呢。”
何文宣见到可乐越发老泪纵横,就连屠景天也再也受不住,掩面痛哭了起来。
“小帅,放心地去吧。”
向前进的脸色已经比在北京的时候好了不少,虽然还是很瘦。他把易拉罐一个个打开,把可乐洒在地上,空气里顿时充满了甜腻的香气。
“你走的这段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情。你的小师兄卓文……可能要休息一段时间。这孩子原来总是叽叽喳喳,现在变得不怎么爱说话。你在天有灵,要保佑他快点好起来。”
说起卓文的近况,众人皆沉默不语。
“对了,说起来那个和小帅总是同进同出的明家小子呢?说来还是最好的兄弟,怎么我看他大殓也没去,今天也不来小帅的衣冠冢上柱香?”
何文宣不悦地皱起眉头。
“明哲他出国了。”
向前进的语带凝涩。
“出国了?是去留学?”
“不,是去下棋。”
“他一个象棋选手能去哪个国外下棋?”
“去韩国下围棋。”
“什么?围棋?”
何文宣难以置信,“他……又改回去了?他爸爸和爷爷能同意?”
“不同意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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