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边不免带了一丝担心。
慕容渊转头看这苏云初,刚刚打斗过后,她面上还带着一丝耗费力气之后尚未完全消散的红,右手微微抬起,为苏云初捋了捋额前的一缕碎发,却是将苏云初一把从马上提起,放在了自己的身前,双手环住苏云初,下巴微微磨蹭着苏云初的鬓发,并不说什么,只唤了一声,“阿初……”
“嗯?”苏云初应他。可是慕容渊却是没有了下文了。
而苏云初却是跟着他一起沉默了,过了良久之后,慕容渊才开口道,出口的话语里边,已经带上了一层戾气,“阿初,他们想要杀你!”
苏云初一顿,却是握了握慕容渊放在自己身前的手,“怀清,他们杀不了我。”
苏云初见此,自然知道慕容渊早已明白是谁想要要了自己的命,在这番她名声大震之后,最希望慕容渊死的人,首先希望她死掉。
苏云初的声音柔和平稳,她一直目视着前方,却是看不到坐在自己身后慕容渊,一双眼眸字中闪过的狠厉与嗜血之色。
之后的日子里,两人并没有被这一日突然出现的刺客影响了心情,依旧是一路游山玩水地回去,只是,这后边的一路之上却是再也没有刺客地出现了。
没有刺客出现,但是,一路之上,苏云初却是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个关于自己攻破北梁三道防线的佳话,其实苏云初却是明白的,三道防线能被她攻破,其中不乏侥幸,因为北梁突然换将,甘继替代了甘承,所以她的计划才会实施得那么好,倘若是甘承还在军营之中,恐怕此时他们仍旧还被围困在三道防线之外,无法突破,这场战争,打下来,少说也要耗时大半年之久。
因此,对于百姓各样版本的议论,苏云初倒并不觉得有任何可崇拜的地方,各种事情,只有她自己明白了。
只是,苏云初与慕容渊在这边游山玩水悠哉回京,另一边,此时的慕容治却是一脸怒气进了端和宫之中。
淑妃在自己的寝宫之中修剪刚刚搬移进来的一株盆栽竹子,看到失掉了平日里儒雅温和之色,一脸明显怒气的慕容治,只对着身后的杨嬷嬷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杨嬷嬷看着慕容治的样子,以及云淡风轻的淑妃,带着一种丫鬟离去,另一边同样呆在寝宫中另一个角落的一位公公抬眼看了看这两母子,也跟着走出了淑妃的寝宫之中。
淑妃并未转身,只背对着慕容治,依旧在修剪栽种在盆中的那一株短小的竹子,“治儿已经有二十多日未曾来我这端和宫了,今日,还真是难得,母妃知道,近来,治儿需要忙的事情也多,男子嘛,要以大事为重,母妃这儿没什么……”
慕容治听着淑妃这番话,原本面上的怒气却是稍微沉淀了一些,“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淑妃转过身来,看着慕容治的一双眼睛,“母妃如何了?治儿这是怎么了?”
慕容治看着淑妃这番装聋作哑,眉头皱起,开口说出来的话语也少了更多温度,“谁允许你派人杀她的?”
淑妃看着慕容治一脸寒意,便是那双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也是隐忍这一脸怒气,开口轻笑了一声,“治儿这般匆匆进宫,便是来与我兴师问罪的?”
“为什么?”慕容治只坚持。
“治儿。”淑妃却是抬眼看他,然后吐出来的话语也是冰冷无情,“因为,她会挡住我儿子的路。”
听着淑妃说出这句话,以及面上毫无商量的口气,面上显露出一股微微疲惫之色,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母妃,我说过,她不会!”
“不会?”淑妃看着慕容治这番神色,却是反问道,“治儿可知,北梁三道防线是谁攻破的,你可知,你可知今后她会成为谁的女人,你可知,她身后的宋家、江南一旦与靖王府联合,你便什么也没有了。”
“母妃,朝堂之事你根本不懂?”慕容治沉声道。
“不懂?朝堂之事我是不懂,我只知道作为一个母亲如何做才是对自己的儿子最好,治儿,苏云初到底哪里好?让你如此鬼迷心窍,你可知,你如今为了她阻拦我派出去的人手,可她却与另一个人生死相许,这样,你还要维护她,还不许母妃对她出手,这个人,不能留下,治儿,你可知道?”说到最后,淑妃已经难掩神色激动,出口的话语也是咄咄相逼,只想要敲醒慕容治。
可是慕容治却是失声喊出了一句,“够了!”
“够了?治儿,现实便是如此,你要知道,今后,整个大新都是你的,倘若你现在为了她而出现任何一丝不妥,日后,你连登上那紫金殿的资格都没有。”淑妃还在刺激这慕容治。
可慕容治只是沉眸,看着咄咄相逼的淑妃,“母妃,此事不用你管,我自有分寸。”
“分寸?你的分寸是什么?治儿,倘若你一直如此下去,别说此时我会再派人出去,她是一定留不得了。”
见着淑妃还如此咄咄相逼,慕容治却是往前不已,逼得淑妃倒退一步,“下一次,若是母妃仍旧干涉此事,别怪儿子不留情面,母妃手下的那些人,便无须再存在了。”
慕容治说得话语冰冷,完全不带一丝儿子对于母亲的感情,淑妃被她逼得倒退一步,不小心碰倒了身后的花瓶,花瓶哐当一声掉落下来,在地上砸成碎片。
外边的人听到声音,那公公却是一脸紧张推门进来,“娘娘……”
接着便看到如此母子对峙的局面,只慕容治反手一挥,“出去!”
淑妃见此,却是面上带笑,“治儿如今是要为了一个苏云初与母妃反目了么?”
“母妃,你别逼我。”慕容治却是眼中含着一抹复杂神色看着淑妃,负手而出,直到走到了寝殿门口,看着站立在一旁,那先前想要闯入的公公,稍稍打量了一番,却是回头看了一眼淑妃,“母妃宫中的这位公公,看着面生,并不是常年跟随在母妃身边的郑公公。”
听着慕容治突然这么说,淑妃心中一滞,身形一顿。
倒是站立在门外垂头的公公开口道,“治王殿下,奴才是前些日子来代替生病告老了的郑公公照料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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