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不会再问你了,我……回去会好好劝她。”容疏华顿了顿,却忽然眯起眼,笑着问,“莫非你已经心有所属?不会真的是舒姑娘吧?”
沈乾夕一怔,未及开口,他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那一晚的花船月夜,仿佛长夜明灯和俗世喧嚣都变得朦胧而模糊,只有她的脸,比任何风景都清晰。
“喂。”容疏华的声音在耳侧响起,他回过神来,摇摇头:“不是,也没有。”
“真的?”容疏华戏谑道,“你犹豫了。”
沈乾夕看了看他,却没有再肯定或者否认,只仍然轻轻摇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现在,没空考虑这些儿女情长。”
“啊!”容疏华猛然一惊,急忙坐回沈乾夕身边,一脸担心地小声问道,“我差点忘了,白华说有人暗杀你,是怎么回事?难道……”
“嗯,叔叔他搞的鬼。”沈乾夕笑笑,“情况已基本查明,我会处理,不用担心。”
“竟然真的——你需要我帮忙吗?需要我帮你杀掉——”
“你这时才问我,可真是太没诚意了。”沈乾夕调侃道,“暂时不用,如果需要,我会告诉你。”
“真的?”容疏华似乎不太放心,“如果你应付不来,千万不要跟我见外。我可以帮你杀掉……”
“真的不用。”沈乾夕赶忙打断他,保证道,“我没有拿你当外人,是真的不需要,不过,之前你将白华借我,确实帮了我大忙,多谢。”
“不见外还说什么谢谢。”见沈乾夕坚持,容疏华便不再追问,他顿了顿,忽然一脸促狭地笑起来,“嘿嘿,如果要谢我,晚上再陪我去玩吧?镇子离得不远,咱们两个骑马去,很快就到了。”
“不去,绝对不去。”沈乾夕脸色一变,立即起身就往回走,“我头好疼,我要休息。”
“骗人,怎么可能忽然头疼。”容疏华也从石头上跳起来,笑眯眯地,和他一起往回走,“你不会还在计较上回香柠不小心踩开你衣带……的事情吧?你堂堂织凤楼楼主,心胸要宽广一些。”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绝对不去。头真的好疼,啊,好疼,真的,我哪里都不能去了。”沈乾夕赶紧加快脚步,一面抬手揉起了额头。
他不提还好,想到那天吵着闹着,场面一片混乱,他衣带被踩开,连带着整个外衣都被扯了下来,匆忙回身去拾,却正对上舒泠俯视着他们,冷漠得就像在看一群蚂蚁的目光——怎么好像头真的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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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醉山庄坐落在一片竹林中,绿竹猗猗,阳光难及,站在竹林外,根本望不见竹林深处的景象。这片竹林依阵法种植,外人贸然闯入,在林中走上七天七夜也难寻生路。
沈乾夕一行沿河走到竹林边,有几个身着墨绿短衫的人正在等候。
见到他们,其中一位年纪较长者走上前,抱拳致意:“在下竹醉山庄梁元,奉庄主之令等候于此,不知几位是?”
“在下织凤楼沈乾夕,应江庄主邀请,前来祝寿。”沈乾夕彬彬有礼地将名帖递给梁元,“这是织凤楼的名帖。”
“原来是沈楼主,失敬了。”梁元见过名帖,忙揖礼道,“欢迎诸位前来为庄主祝寿,在下代表竹醉山庄,先行谢过。仍有宾客未至,在下需在此等候,不能亲自送您过去,还请见谅。”说着,招呼一个家仆上前,“白山,你带沈楼主去山庄吧。”
“是。”那个叫白山的家仆对沈乾夕深鞠了一躬,“沈楼主,这边请。”
“有劳了。”沈乾夕招呼众人,随白山向竹林深处走去。
“乾夕,你有没有发现,这竹林,似乎每一步都有玄机,当真厉害。”才走出没多远,容疏华就忍不住小声道,“我看过不少阵法书籍,可完全看不透其中奥妙。是谁建了这片竹林?我想见一见他。”
“应该是江庄主的祖父一辈,你别想了,人早已不在世了。”沈乾夕一句话浇灭了容疏华的希望,又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而且,竹醉山庄全因这片竹林,才能在当年的战乱中安然存活至今,竹林阵法,历来不得外传。你此番,最好不要在庄内提起。”
“好,知道了。我只是觉得可惜,这等才干,如果成为将军,边疆也能轻松许多。”容疏华一脸惋惜道。
舒泠跟在二人身后,一边走,一边悄眼打量四周,记下行走路线和周围景物。然而,她很快就发觉,这片竹林确实不简单,阵法复杂,环环相扣,每株青竹都有几丈高,阳光几乎无法穿透密密匝匝的竹叶,只有零星几点光斑,使竹林显得愈发幽暗。
往深处走,借着山间高低起伏的地势,林中道路更加错综复杂,各处景物又极为相似,难以区分细微不同,都说竹醉山庄易守难攻,果真名不虚传。难怪义父给了她半年时间,如果不是跟着沈乾夕,光是想法子潜入山庄,就要花上几个月吧。
行走约一个时辰,竹醉山庄灰色的砖墙终于出现在视野中。山庄依凭地势,建在竹林中央,走出幽深的竹林,众人都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织凤楼沈楼主一行。”众人登上台阶,白山对看门人说。
“沈楼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请先去正厅喝一杯茶,稍后自有弟子为您安排院落。”看门人深鞠一躬,抬手请沈乾夕等人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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