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熟人了,我每年只要有时间都会来他这儿待一阵儿。”花臂大哥抿了口酒,说:“这里住着舒服,气候好,又安静,适合放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清洗心灵?”
“哥,是洗涤心灵。”花臂大哥边上的一小弟啃着鸡腿纠正道。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
袁双见花臂大哥人高马大的,留个寸头,穿着件黑色背心,露在外面的两只臂膀纹着左青龙右白虎,看上去就跟□□大佬似的,嘴里却说着文艺青年的话,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妹儿啊,我听你口音,北方人吧?”
袁双点了下头。
“诶唷,巧了,我也是。”花臂大哥举杯,豪爽道:“咱是老乡,碰一个。”
北方范围那么大,占大半个中国,花臂大哥这么随便就认了老乡,袁双也不较真,举起杯子和他碰了下,随后一口气把酒喝了。
“爽快!”花臂大哥朝袁双竖起拇指,又问:“妹儿,你酒量怎么样?”
“还行。”在酒店工作有时要应酬,袁双的酒量就是工作后练出来的。
“说还行,就是很行。”花臂大哥一拍桌子,乐道:“太好了,这下我有酒友了,不然我总自己一个人喝,没意思。”
袁双放下杯子,朝又去吧台拿酒的杨平西看了眼,问:“杨老板不陪你喝吗?”
“老杨这个人啥都好,就是酒量不太行。”
袁双诧异,“他自己会酿酒、调酒,酒量怎么会不行?”
“会酿酒、调酒不代表酒量就好。”花臂大哥见杨平西不在,揭他老底,“我第一回和老杨喝酒是在千户寨,那时候我也和你一样,以为他会酿酒调酒,酒量应该不差,就多灌了他几杯,结果你猜怎么着?”
“嗯?”袁双好奇地身子往前倾。
“他喝醉了,半夜跑出门,在风雨桥上睡了一宿。第二天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脑袋旁还放着几张零钱,也不知道是哪些好心人施舍的。”
袁双想象了下杨平西露宿街头的画面,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该说不说,杨平西身上是有些“流浪汉”气质的,倒不是说邋遢或是可怜,而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睥睨世俗、自由放荡的感觉。虽然他的诗写的不怎么样,但袁双总觉得他的灵魂很接近于一个行吟诗人。
杨平西拿着两瓶酒回来时,见袁双咧着嘴笑得灿烂,不由挑眉,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聊什么你就别管了。”花臂大哥接过杨平西手中的酒,掂了掂说:“记得酒管够就行。”
杨平西把另一瓶酒也递过去,低头见袁双一脸兴味地看着他,就知道他们刚才聊的指定不是什么好事。
“虎哥的话你别信。”杨平西说。
袁双这才知道花臂大哥名里带“虎”,果然是人如其名,虎得很。
“你都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就让我别信?”袁双唇角上扬,眸光带笑,说:“虎哥夸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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