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嘉澍:“萨克斯。”
金如山叹气,开始怀疑,到底是成嘉澍的问题,还是自己的问题。
他这么坦荡,自己却不断闪躲。
仿佛心里有鬼的是自己。
“那现在给你吹。”
该死,还是觉得这个话很有问题。
但金如山还是转身拿来了萨克斯,在床边坐下之后用湿纸巾擦拭干净。
“听什么?”
成嘉澍拉起被子盖到下巴,想了想:“《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金如山的动作顿一下,“有点忘了。”
“别的也可以。”喝醉的成嘉澍看起来格外乖巧。
《合奏团》故事发生的那两年是台湾音乐的鼎盛期,金如山虽然没有多少音乐细胞,也听了不少歌,有一首他最喜欢的。
金如山:“《lody》怎么样?”
成嘉澍笑眼弯弯,点头。
金如山学的是中音萨克斯,本身就很适合爵士音乐,他张嘴含住簧片,手指按住按键,试了试音。
萨克斯优雅浑厚,又带着莫名骚气的音色。和穿着黑色衬衫,将领口扣子松开并且挽起一层衣袖的金如山是如此的和谐。
成嘉澍晕晕乎乎,感觉自己不在床上,在摇摇晃晃的海中小船。
他闭上眼睛享受金如山吹奏的音乐,酒精在他的血液里流动,像点燃了平原上的枯草,热烈又危险。
“金老板。”成嘉澍在演奏结束的时候睁开眼睛。
“嗯?”
酒气朦胧中,金如山的眼神也蒙上了暧昧的滤镜。
成嘉澍微微歪头,纤长浓密的眼睫毛下垂,衬得他本身颜色就很深的瞳仁更黑了。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我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了吗?你最近对我很冷漠。”
金如山瞬间哽住。
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成嘉澍。
金如山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过的人很多,有可以左右公司老谋深算的董事,有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实习生,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老狐狸,也有直言不讳的老实人。
但是没有一个会像成嘉澍一样,那样直白地盯着你问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冷漠。
好像一个孩子。
或者说,成嘉澍长到27岁,经历了一个许多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大风浪。他几乎失去的梦想,甚至成为一个找不到工作的失信人。
但是他还是如此的真诚,真诚得像八月正午的阳光,直白得让人睁不开眼。
金如山再次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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