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瘸一拐地出去吃东西,又一瘸一拐地回来。
还因为他要带她看医生她死活不肯去闹了点儿别扭,回来的时候薄凉的月光下,他背着她多绕了十分钟的路。
就是在多绕的那十分钟路程中遇见那只跟她一样一瘸一拐的小狗。
小狗的一只前爪受了伤,饿得皮包骨。
看起来又丑又可怜。
薛思婉不肯走,跟梁亦辞商量了好半天,他才终于勉强答应把这狗带到他们乐队新租的练习室。
那天他背着她,她抱着狗,月下小路好像绵长得走不完,梁亦辞嫌弃地瞥了那狗两眼,说最多给它口饭吃。
那间练习室就在宜大附近,穿过一条满是梧桐树的马路,一间工业装潢的独栋仓库。
薛思婉记得小的时候奶奶说过贱名好养活,给小狗取了名字叫虎子,总趁着没课不打工的时候过去喂。
后来梁亦辞嫌她总要过去,干脆连那儿的钥匙也扔给她,让她随便进出。
印象里他是不太喜欢狗狗。
遛狗的时候绳子总让她拿,喂虎子吃东西也只是远远把食物丢过去。
再后来他一声不响地走了。
她找他找得要发疯,根本无暇顾及虎子的事,隔了好久再去看的时候早已找不见踪迹。
她的小狗跟他一样,消失得杳无音信。
她以为虎子跑走了,死掉了。
为此难过愧疚了很久。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它很健康,被养得很好。
长成了能一下子把她扑倒在地上的大狗狗。
她跟它的见面,在梁亦辞的家里。
这八年。
有林穆,甚至有虎子。
她被刻意地排除在外。
也或许,不是刻意。
只是不重要而已。
正出神。
刚刚弯腰教训狗的人已经重新站起身,簇新的衣服随意拿在手上,回身的时候塞到薛思婉手里。
他冲着虎子的方向抬抬下颌:“不认识了?”
问薛思婉。
薛思婉看梁亦辞,又垂目看虎子。
拿稳梁亦辞给的衣服,很轻声发问:“他一直在你这里吗?”
走廊里响起脚步声,梁亦辞回答:“是。”
薛思婉想问他不是最不喜欢狗了吗,话到嘴边换成了干巴巴的一句:“养得很好。”
谈话被打断。
走廊上的脚步声停在门前,敲响卫生间房门的林穆问:“辞哥,思婉,你们在里面吗?”
梁亦辞皱了下眉,瞥一眼她没来得及换的衣服。
须臾问:“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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