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接受这个提议,他牢牢记得自己叫阿豆。
后来,卫之勇带着他离开卫梯镇,在往南的某段路上,他与卫之勇走丢了。
看到卫梯镇,凌猎就无法不想到“沉金”,尹寒山为什么要去那里?难道是为了查“沉金”?他出境了吗?遇到“沉金”里的人?但为什么后续完全没有行动?
谢倾说:“我擅自调查过你,这一点请你谅解。”
凌猎想着别的事,一言不发。
“细节我并不了解,但我得知,丰市的警察卫之勇从卫梯镇把你带回来。”谢倾看着凌猎的眼睛,“所以我觉得,这条线索对你来说应该很有用。”
凌猎回神,没有计较谢倾查他的事,“确实很重要。多谢。”
回到重案队办公室,凌猎看见季沉蛟画的线索图,尹寒山、喻勤、毕江、榕美被连在一起。另一条线上,喻潜明、“浮光”、罗蔓钗、雍辉豪被连在一起,喻勤和喻潜明自然也相连。
凌猎拿起笔,在尹寒山的名字下画出一条线,末端连接的是“浮光”。
这是一张比他预计中还要庞大的网。尹寒山的死——准确来说是失踪——不仅和喻氏集团有关,还和“浮光”有关。
季沉蛟再次来到北栀医院,喻潜明的状态竟是比上次见面时好,这不是身体向好的信号,而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可现在,喻氏遇到的哪一桩是喜事?
哦,唯一的一桩也许是,他喻潜明作为牵出“浮光”的重要证人,目前处在警方的严格保护下,至少性命是无忧的。
季沉蛟说:“关于榕美和另外三个县城项目,你有没什么想说的?”
喻潜明的注视像上次一样令季沉蛟感到不舒服,他不太明显的冷下脸色。
“我说过,县城项目是喻勤负责,我从未插手,这些年的事实也证明,投资县城是一步错棋。”喻潜明说:“榕美的问题我无法解答,有了鉴定结果,你们可以将喻勤找来配合调查。我能够告诉你的是,‘浮光’在集团的合作者并非只有我。”
季沉蛟又道:“我再向你确认一件事,使用挡灾符,双方的命运应当有某种联系,‘浮光’是怎么判断出你和罗蔓钗、雍辉豪有联系?”
喻潜明断断续续地笑起来,“人民警察也信这些?”
季沉蛟说:“我只是站在你的角度。”
少顷,喻潜明叹息,“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判断,我拖着这样一幅身体,他们说什么,我便相信什么。不然还能怎样呢?”
季沉蛟观察他的反应,问:“其实你也清楚,他们不过是在哄骗你?”
喻潜明稀疏的眉毛抖了抖,摇头,“不,我不去做这种没有意义的猜测。”
重案队和刑侦二队联合调查喻家的重要成员,入户搜查取得了喻勤的dna检材,凌猎偷偷拿来一份,没有走正规途径,而是找了个灰色鉴定机构,和季沉蛟的一起送去。
这是他与季沉蛟商量的结果,季沉蛟是否就是喻戈,这看似是季沉蛟的私事,但季沉蛟身为重案队队长,侦查的核心,鉴定结果直接影响到后续侦查的方向。
凌猎难得地感到不安,如果季沉蛟和喻勤真有血缘关系,这个罪恶之网将会变得更大,大到连他也想象不出的程度。
鉴定结果还未出,季沉蛟反而比凌猎镇定,将喻潜明从青年时期一路查到后期和喻勤争权。
“喻潜明虽然是接手家族企业,但喻氏集团是在他手中再度发展,他一定是个非常精明,精于算计的人。”季沉蛟道:“喻家内部争斗中,喻勤是他的重要盟友,也是对手,现在他把榕美的问题全部推给喻勤,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可能已经破裂。”
凌猎听得心不在焉,要说对喻家的熟悉程度,他当然比季沉蛟深,喻家就不存在什么兄弟情姐妹情,只是维持着表面的联盟而已。
“‘浮光’找到罗蔓钗雍辉豪做‘风水鱼’根本没有道理,他们只是在利用这个机会,除掉必须除掉的人,他们在利用喻潜明。”季沉蛟话锋一转,“但喻潜明不是轻易被拿捏的人。他把符交给喻夜生,本就是故意给警方递线索,而后轻易说出‘浮光’,我猜,我们成了他们互相捅刀子的工具。”
凌猎这才打起精神,“喻潜明早已看出喻氏集团和‘浮光’合作的问题,但在深度绑定下,喻氏已经无法脱离‘浮光’,而他自己重病缠身,还要提防喻勤,只能冒险选择下下策——把‘浮光’推给警方?”
季沉蛟眉心紧缩,“对,喻潜明要借警方的手,彻底斩断‘浮光’和喻氏集团的联系。问题是,‘浮光’和喻氏集团的合作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既然喻潜明有所察觉,那喻勤是不是也该有所察觉?喻勤的应对措施是什么?还有,‘浮光’想借迷信除掉罗蔓钗和雍辉豪,这俩是掌握了‘浮光’的什么秘密?”
凌猎将目光转移到线索图上,绝大部分案子里,警方充当的是解密角色,但是这一次,警方成为迷局中的一枚棋子。
北城区那条网红文化街区一年四季都有怪故稀奇的展览,和络绎不绝的艺术家与游客,柏岭雪悠闲地来到其中一家售卖装饰艺术品的店“秋潭里”,走到署名为“牟莹”的作品前。
看得出它们曾被搬过位置,从店里最显眼的地方搬到这个角落,和许多卖气不好的作品挤在一起,降价、打包出售。而过去好几次来到这里时,牟莹的作品还是“秋潭里”的摇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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