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局正在对张春泉的同学做问询,也包括暑假和张春泉同宿舍的学生。凌猎听了会儿,跟分局刑警打了声招呼,挨个把他们叫出来。
“我和张春泉是在学生会认识,他,他人挺好的,我当时才大一,只有我一个大一的留校,他主动来找我,叫我跟他一个宿舍,可以照顾我。”
小全说,觉得张春泉像哥哥一样,刚放假时,他们一起去找工作,他倒是什么工作都肯干,但是张春泉毕竟年长一届,想找个正经点的工作。两人碰过几次壁之后,找到了家教机构,经过面试笔试试讲,他们都通过了。有挂名的基本工资,和家长双相选中的话,就有上课费了。
让小全不解的是,自己很积极地和家长交流,不到一周就签下一个高二的学生,张春泉却在挂名之后就懈怠了,根本不去争取家长。
但小全已经忙起来,无暇顾及张春泉到底在做什么。只知道他虽然没给学生补课,却也每天早出晚归,可能是在做别的工作。
到七月底,家教机构问小全,张春泉还来不来,小全回学校找张春泉。那天张春泉很晚才回宿舍,同宿舍的其他两人都回来了。张春泉请大家吃烧烤,说八月要出去几天,小全忙问那你还去机构上班吗?张春泉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哥有别的活儿。”
大学校园不像高中,高中同学尤其是室友之间都是知根知底的,大学却都有秘密。而且假期舍友连同学都算不上,大家听了,知道张春泉不想说做的是什么工作,便都默契地没有继续问。
过了几天,张春泉果然不见了。大家只当他是去外地搞钱了,他们都是家庭不富裕的学生,别人问到,也都帮张春泉掩饰,说张春泉在做家教。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张春泉说是出去几天,但等到八月下旬还不见人。
小全有些担心,觉得张春泉可能出事了。他人小、单纯,想找后勤和辅导员反映一下,万一张春泉真的出事了,比如掉进传销陷阱什么的,校方可以联络警察,尽快把人救出来。
但另外两个舍友阻止了他,“张春泉这事明显不想让人知道,你现在给后勤说,他要没事回来了,你不是害了他吗?”
小全觉得是这个理,思来想去,放弃了。
八月底,开学,大家各自回到自己原本的宿舍,小全还是不放心,跟大三的打听,终于听说张春泉回来了。
他高兴地跑去找张春泉,张春泉看了他一眼,却像根本不认识他。他愣在原地,觉得这太奇怪了,张春泉离开前还勾着他的肩膀,和他一起去食堂打饭,怎么一个月不见,就变成这样?
但他不敢多问,更不敢接近张春泉。他想,张春泉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是他没有及时告知后勤,张春泉变成这样,有他一份责任!
小全说着哭了起来,凌猎递给他两张纸巾。
另外两名舍友比小全老成许多,凌猎是分开和他们三人聊的,有些问题他们回答得含糊不清,似乎是害怕祸及自己,不愿意多说。但大体上,他们的回答没有矛盾的地方。
在被问询的学生中,小米无疑是重点,她已经没有第一次接触警方的紧张,大着胆子一遍一遍叙述那天晚上见到张春泉的情形。
凌猎抱着手臂,在一边听她说。
“你们找到张春泉的手机了吗?他可能看了我给他安……不,我给他推荐的小说。”小米神情变得有些沮丧,“不知道是不是我害了他,他的同学都说他这学期变得很怪,我可能不该给他推荐那种小说。”
张春泉的手机还没找到,很可能掉在湖底,一个小小的手机很难找到。沈栖正在按照张春泉注册的账号,查保存在服务器上的内容。
凌猎问:“无限流?为什么不该推荐给他?”
小米看一眼凌猎,立马缩了缩脖子,这个人是个警察,但和她想象中的警察完全不同,她从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警察。
“那个……”小米绕了下头发,有点卡壳。
凌猎拖开一张椅子坐下,“这样,我吃你的安利。”
小米眼睛亮了下,忐忑逐渐缓解,在自己手机上点了几下,找到一本小说,“就是这本。无限流是个流派……”
她科普了一会儿,眼眶开始变红,“有些在我们的世界看上去离奇的、突然的死亡,就是因为他们在战斗的世界已经死去。我觉得,我觉得……”
凌猎很快明白她的意思,“你觉得张春泉的死,很像书中描绘的死?”
小米说:“我知道这不可能,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我还没有傻到那种地步。但是,但是我越想越觉得蹊跷。张春泉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怎么这学期一开始他就这样了?他同学说他暑假消失了接近一个月,这也太像书里面写的情况了。”
“那天我们遇到时,他可能就想死了,但是他还没有下定决定,而且被我打搅。”小米接着说:“这本书里就有投湖的情节,天哪,我不会是火上浇油了吧!”
凌猎轻嗤一声,“小米同学,你是个大学生。”
小米平常就很情绪化,刚才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听见凌猎的笑声,这才缓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对,对不起。我确实觉得张春泉的死,不,还有他死前的过程,和小说里很像。”
凌猎不相信什么里世界表世界,但小米的话给他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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