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讲古时候阻碍晋升通道,让百姓没有出路的后果,是‘我花开后百花杀’、‘天街踏尽公卿骨’,都未曾引起学生的警觉。大家只觉得他的课乏味无趣,自以为那些糟粕离自己很遥远。”
“后来他讲到,唯一破除这种循环往复的方式是,无论日后处在何种行业,摸索到了怎样的高度,眼睛,一定要冲破乌云的遮挡,往下看,看到最细微最脆弱的地方。”
或许是从小受妈妈的影响,羽轻瓷觉得这样的理论并没有什么错。
扶弱,本就是大道。
也是民心所向。
许慕白对她问道:“你能听懂,他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对不对?”
羽轻瓷轻“嗯”了一声。
“可是,他在课上讲的话却被人挂了出来,因此受到了很大的攻击。有人说根本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有人说他是只懂得研究古代的顽固老僵尸,还有人说他是推崇暴力变革的疯子,更有甚者说他破坏社会公平正义。”
羽轻瓷被吓到了。
她顾不得他按在自己额头上的手,从被子里翻了个身,面朝着他问道:“为什么会这样?是哪句话有歧义吗?”
“没有歧义。只是一部分人,并不想让另一部分人知道真相而已。”
羽轻瓷想了想说道:“他在课上是不是还说了别的东西?比如成本转嫁,隐形剥……”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感觉他可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没有这样露骨。他只是偶尔会说一些暴露出来的问题。比如住房,医疗,教育是压在年轻人身上的三座大山,然而现阶段利益的分配,从未青睐过普通人。月薪五千和五万,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却被刻意分化成了不同的群体。”
“如果农民工一生也赚不到买房子的钱,那表示这种分配是极其不公的。当十几年寒窗苦读,不再是改变命运的方式,仅仅是能满足个人温饱,在他人几代家业的碾压下,毫无施展的机会,那将是覆灭的开始。”
“他说在严格的教育体系下,筛选出来的最优秀的学生,应该带领着这个民族走向更好的地方。而不是被多方势力,压垮了脊梁,漠视苦难,粉饰太平。”
她对他问道:“这就是他被攻击的点吗?”
“嗯。有人把他的言论做成了视频,每一句都进行了反驳。说根本不存在不公平的地方,也从未有什么压在年轻人身上的大山。说自己那边的农民都过得很好,住的都是六七层别墅。说他在拿几十年前的陈旧思想来讲课,不接受新鲜事物。”
羽轻瓷感觉这样的说法似曾相识。
很像时清找的那些人,为了反驳她所讲的话。
不过时清是利益相关,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那些攻击老教授的人,又是为了什么呢?
许慕白观察着她脸上的神情,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讲下去。
“还有人放出了消息,说他自己住的是别墅。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真正关心薄弱群体的。不然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房子让出来给别人住。”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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