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方重行吻他。
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拖延下去了,再如何贪恋那一腔温暖也不能了。钟竹语是个危险的不定时炸弹,完全琢磨不透她要是得知他们的关系后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
就像去拜访梁青玉时,方重行向他索要那一副钟竹语强行要求戴上的黑框眼镜,他不愿把自己的灾祸转嫁到他身上。
目睹公主裙女孩儿送花时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与方重行之间的差距似海,衔来多少树枝都填不满这一浩瀚汪洋。他贫瘠得一无所有,也不明白烂泥一般的自己为什么会获得方重行的青睐,他根本配不上那样好的他。
所以钟悯把那支本打算送给他的钟情玫瑰丢进了垃圾桶。
梁青玉完全可以称之为他的伯乐,彻底改变掉他被钟竹语早已设定好的人生走向,也让他拥有独立的底气。但他愧对他的伯乐,因为他伤害了梁青玉疼惜的小儿子。
钟悯走过很多品牌的秀,除了方也。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太喜欢。
好在,他早已亲手剪断与那个女人之间的“脐带”。
真的不吗?
他缓缓靠近,慢慢将头枕上另一扇肩膀。
方重行身上的味道静悄悄、蛮不讲理地侵入鼻腔,心好似被一只小虫爬过,痒得发慌。
上一次倚在他肩膀还是在那趟地铁。对比之前的瘦削,他现在的骨骼更有力,也更能支撑起另一人的依偎。
发顶被什么东西擦过,应当是他的嘴唇,绵密似吻。
然后方重行的声音响起,与他窃窃私语:“……以后可以依靠我一些。”
钟悯闭上眼睛。
他们如此亲密无间地依偎在一起,好像仍在那趟地铁,好像从没分别十年。
待驶进寻芳苑熟悉的大门,已是晚九点。回程路上没有堵车,是小林察言观色将车速放缓许多。
黑色宾利停在五号楼下,很难不回忆起一道回家时在这里说再见的少年时代,两人默契地没有讲话。
此时雨又开始下了。
方重行撑开伞,将钟悯送至单元门前,随后礼貌后撤两步,笑容和语气一样温柔:“早点休息。”
“你也是,”钟悯回道,他适应能力一向好,迅速接受他们之间关系的转变,“早点休息,方总。”
方重行笑意不减:“好。”
钟悯租的房子不是原来的803,因为里头有那个女人存在的痕迹,令人作呕。租的是上头两层的1001,从卧室能够一眼望见斜对面八栋1001的露台。方重行曾在那里惊慌失措伸出手来,央求他别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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