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听在谢隐耳中,他都懒得睁眼去看,更没心思去拯救秦淮于水火。
毕竟老屁这种追求过于低级,脚后跟都能想出来他成不了。
老屁却不这么想,他送走了秦淮,笑意一敛杀到阳台处,见谢隐不睁眼只笑,便更生气了。
“头儿你不仗义!我都问你追不追秦老师了,你跟我说你不追我才动手的。结果你俩怎么还住一块了呢?”
谢隐差点一口唾沫呛死,他睁眼时几近瞠目欲裂。眼角的刀疤都显得格外夺目。
“你胡说什么呢?”
老屁被谢隐这一睁眼吓得够呛,但还是按捺不住满腔的愤懑,抱怨道:“头儿,一起吃晚饭不算什么,你俩都一起吃早饭了!”
说到这,老屁委屈劲更甚了,一屁股坐在谢隐对面。
“一起吃早饭了,那不就是住在一起了!”
谢隐懒得解释,索性闭上眼继续假寐,但耳边的聒噪根本不停。谢隐如入定一般屏蔽掉了老屁的碎碎念,正打算来个彻底“不应尘嚣”,一句话却结结实实入耳又入脑。
老屁说:“头儿,你说实话你到底动没动过歪心思?”
歪心思?没有。谢隐从不对任何人动歪心思,年轻时追的人,也是热烈奔放的。更何况……
谢隐想到这,就感觉莫名其妙的烦躁。他索性把老屁从房间里推了出去。
关上门,谢隐打算好好睡一觉。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了……
浪费了一整天的秋日正好。
————
是夜,举目无边的漆黑大海与天际相连,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深渊,正蓄势待发。
谢隐与秦淮都换上了笔挺的西装,一前一后向顶层的拍卖厅进发。这趟游轮贵胄成群,不乏明星同行,但两个衣服架子所到之处,仍然收获目光无数。
谢隐不喜欢这种感觉,他相信秦淮那冷淡性子,更不喜欢。
好在没走几步就到了拍卖会的专属通道,在层层安保的检验下,人数骤减,谢隐也觉得自在了许多。
与游轮上其它公共区域光怪陆离的现代气息不同,拍卖区的整体布置都悠悠然体现出一股古色古香的氛围。翠竹青松、尽水远山、楼廊画栋,竟都收纳在室内。即便见多识广,秦淮也不免感叹邮轮里竟然别有洞天,飘飘然有种“须弥藏于芥子,芥子却在须弥山”之感。
各色珍品似“不经意”般,毫不突兀地展在曲水之畔,展在雕栏玉砌之旁……一路走来,不知不觉间见过了商周时期盘龙凤鸟纹卣、汉代鸟兽陶奁、宋代李成山水画作、雍正时期窑变钧瓷……
二人缓缓而行,秦淮低语着,轻声为谢隐讲解着这些古董的历史与几经流落的背景,其中过往心酸居多,即便秦淮的语气从来都是平缓冷淡的,但仍能听出一股难以自抑的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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