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珑看着跪下来的香椽,没有第一时间叫她起来,自从当年叶钟氏将她给她当丫鬟开始,她对香椽一直是很礼遇的,毕竟曾经是从叶钟氏身边出来的人,也是当年她进襄阳侯府时的帮手。
近些年她成婚出了南园成了管家娘子,更是她的左膀右臂,无疑香椽是能干的,就才干人缘而言,她比素纹还要强,也比素纹更善于钻营,以前她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毕竟是自己的亲信,怎么着也得让她得点实惠。
可是,这次香椽明显是过态了,她的出发点是为她着想,这值得表扬,但是,一个不好,就会变成搬弄是非的小人,也会造成她与三弟妹之间隔阂,看来是她太过于纵容,以至于香椽有点得意忘形了,是时候得敲打敲打才行。
管理下人,不能一棍子打下去,也不能全给甜枣。
香椽好久没有被林珑这样冷待了,大奶奶一向敦厚,待她更是没话说,以当初一个小丫鬟的地位起家,她如今能在襄阳侯府的下人面前有几分体面,也是全托了这个大奶奶的福,没有大奶奶,纵使她再会钻营,估计也如今的份上。
冷汗直接就冒了出来,她不感叫屈,挺直背跪得更恭敬,这回她是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也难怪大奶奶给她冷遇。
好半晌,林珑方才轻声道,“念你是初犯,这次就算了,香椽,我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我不希望有下次,你明白吗?”
换言之,如果还有下次,纵使她再用得着她,也不会轻饶。
“奴婢明白,谢大奶奶轻饶之恩。”香椽赶紧道,这才慢慢地站起来,额头的冷汗也不敢轻易抬手去擦。
“香椽,你是个能干的,别被一叶障目,以后三奶奶院子里的事情不用盯着,我也不想因为这个妯娌失和,你可明白?”林珑语重心长地道。
以前没有在这方面敲打她,也是怕苏妙珏身边的刁奴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别看她们没出过苏妙珏的院子,但是私下里说的话没几句是中听的,尤其是喝了几杯酒之后,那张嘴更是什么都敢说。
那些话零零星星的她也听了几耳朵,无非就是取笑她的出身不好,叶旭尧如何眼瞎只宠一个女人,还有叶明恂如何胡作非为,叶钟氏一大把年纪夫妻失和独守空房林林总总的一些府里主子的私事。
这些话她不好去转述给苏妙珏听,苏妙珏是个大气的,但女人使起小性子来,那也是十分头疼的,而且她也打听清楚了,这些人都是当日从护国公府陪嫁过来的,也就是说还牵扯到护国公府,一个处理不好,估计就要与苏家失和。
想到义母苏梓瑜,林珑就不想她为难,虽然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可苏梓瑜待她比亲侄女苏妙珏还要好,她一直是感恩并珍惜这段缘份的。
所以,借着这次转交中馈给苏妙珏的机会,让她自己去办,所幸苏妙珏不糊涂亲自出手了,她也没必要给苏妙珏的心上插一根刺。
香椽低着头应声,“是,大奶奶,奴婢记住了。”
三房迟早会分出去的,没有必要贪一时之急,是她想岔了。
林珑见她是真心悔改,这才脸色缓和了些许,“香椽,你能想明白我心甚慰,对了,怎么没见到素纹?”
香椽与素纹关系极好,私下里来见她一向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提到素纹,香椽的心情又好了许多,脸上渐渐扬起淡淡的笑容,“她本想着亲自过来向大奶奶请罪的,但是,临出门前,身子不适,奴婢就劝着她先歇下,日后再向大奶奶请罪,大奶奶必定会体谅她的……”
林珑是何等心思灵敏之人,听香椽说话的语气,再看她的神情,她很快会意,“素纹不会是?”说到这里,她也跟着语气上扬了许多,素纹盼了多久的事情终于成真了。
香椽急忙点点头,“正是大奶奶猜的那样。”
此时,素纹半躺在床上掩不住脸上的喜意,光是想想就觉得心里像吃了蜜糖一样甜,再想到这些年的辛苦不易,眼里的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
匪石挑帘子进来时正好看到妻子哭泣的样子,顿时急了,忙上前坐在床沿急忙抓着素纹的双肩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就哭了呢?素纹,你赶紧跟我说?”
他随主子忙活了一整天,还是在神武侯府,那哭灵声现在还萦绕在耳畔,哪想累了一天回来竟看到妻子垂泪,这心能不着急吗?
素纹想跟他解释,但是一时间又张不开口,眼泪不停地往下流,这急得匪石急忙上前揽她入怀,惊怒道:“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这就去打上门去为你讨个公道。”
他是跟着叶旭尧办差的人,在府里下人间的地位一向不一般,比起府里的管事那更是只高不低。
可半晌了妻子还是没有开口说原因,他忙起身准备出去找香椽问清楚,他妻子与香椽一向走得近,香椽那个人精肯定知道。
素纹看到丈夫急匆匆地要出去,怕他会惹事,忙伸手拉住他的大掌,“回……来……”
匪石只能作罢,又转回头坐下来紧紧地抱着她,“素纹,我的好素纹,你别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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