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腥甜直直窜上喉咙,三一张嘴,一口鲜血喷在白皑皑的雪地上,就像是怒放的梅,触目惊心。
狼狈抬眼,三一难以置信地看向远处那个正沉脸收起掌风的男人,满眸痛楚。
男人的脸在她的视线里模糊破碎,她慌乱地垂下眼睫。
“你刚才在做什么?”男人没有近前,就远远地看着她,声音如同此刻的天气一样寒冷。
三一伏在地上,低垂着眉目,没有吭声。
“你想拔了它?”男人微微眯了凤眸,声音一字一顿。
他方才看到的就是这样。
“不是!奴婢是见它的根部长了一根杂草,想要将那根杂草除掉。”
三一原本不打算说的,因为她怕她的声音会泄露了她的情绪,可是,见这个男人如此不信任她,不对,应该说,从来不信任她,她就觉得必须开口。
哪怕声音哽咽,也无所谓,反正,他也不会在意。
“我只对她的梦游症感兴趣,而对她的人,我一丝想法都无。”
一丝?
好果决的一个词。
这厢,男人怔了怔,似是没想到事情是这样,举步走向窗台,转眸看了看那盆瞳颜,末了,唇角冷冷一勾,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眼梢一斜,再次朝三一看过来,目光沉冷:“杂草?明明是抽的新芽,你找的借口还可以更蹩脚一点吗?”
三一愕然抬眸。
抽的新芽?
天地良心,就冒那么一点点绿,她是真的真的当成了杂草。
可是,她不想辩解。
因为他不会信。
他从来未信任过。
“将瞳颜交予她打理是因为我想试探于她,毕竟是近身婢女,她的为人和忠心,我必须搞清楚。你觉得你四哥会喜欢上一个莫名来历、不知身份、甚至连字都不认识的女人吗?”
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还有这个,”男人扬手,举着手中的一个瓷瓶,“你为何丢了它?”
那个瓷瓶,三一自是不会陌生,就是装着蔚卿眼泪的储泪瓶,方才她跑的时候,掉了而浑然不知。
她没有出声。
男人的声音却已继续:“看来,你根本没有明白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介婢女,你有什么资格跟你的主人置气?”
三一的心口就像是瞬间被什么钝器剜过,强烈的疼痛排山倒海一般将她淹没,颤抖中,她也明白过来,方才她在书房门口,他定然是看到了她。
其实,她并非有意偷听,而是听说他回来了,她想去告诉他,储泪瓶的眼泪不多了。
男人现在所说种种,是以为她听到了他的那些关于她的话,然后赌气将瓷瓶扔掉,赌气将瞳颜拔掉,是吗?
她是自作多情,却还不至于自不量力到这般田地。
“殿下放心,奴婢一直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最好是这样!”
男人决绝转身,拂袖离去。
三一病了,咳嗽、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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