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随着父母离婚,继母嫁入先后又生了两个弟弟妹妹之后,
在一次次的悲惨之中,看着父亲用曾经抱着自己的姿势抱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他们一家四口一起其乐融融时,她便无师自通学会了掩饰情绪,仍心中情绪如何波涛汹涌,面上时刻波澜不惊。
可现在,安又宁只是看着书,没有与苏书渊对视,但是他似乎就察觉了她情绪的低落。
他看着面前这个看着书页似乎陷入了某种悲伤情绪的女孩,忽然道:“痛苦,需要靠我们自己去慢慢化解。”
“曾经爱过,伤过,痛过的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淡出我们的生活。”
“当我们对痛苦无能为力时,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那些痛苦慢慢走远。”
他察觉到了她的低落,并在用书中的原话安慰她。
安又宁听着他用缓慢的语调诵读出这段她最喜欢的段落时,不知为何自心底涌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感情,忽然有些鼻酸。
就像是摔倒了的小孩子一样,没有大人在身旁时,不会哭也不会闹,自己以手撑地,拍拍身上的土就能轻松站起来。
而当大人就在身旁时,当他们着急忙慌地跑来询问你的伤势时,内心的委屈和难过会被莫名放大,直到嚎啕大哭,等着家长的百般安慰。
但他们之间,却并不是孩子和家长的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机缘巧合下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罢了。
安又宁极力将情绪压制下来,渐渐恢复了平静,她抬起长睫看向他,直直撞入了一双沉着温和,包容如宽阔大海似的眸子中。
安又宁的眼睛本就生的美,明媚的丹凤眼又大又亮,浓密的睫毛轻颤着,眸中还含着微微水光,如小鹿一般清澈透亮。
被她满是感激信任地看着,苏景迁冷不防心中一动,把自己从未对外人说过的话说出了口:
“而私生子从生下来便是一个错误,这个错误带来的痛苦似乎却无法化解。”
她还是那样澄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苏景迁也没有期待她的回应,他只是忽然很想倾诉些什么。
没有由来的,忽然想和这个年轻的还没有经历过太多事情的小姑娘倾诉些什么。
他笑了一下,便想岔开话题。
安又宁却在沉思一会儿后忽然道:“也许是一个错误,但这份错误却与他们毫无关系。”
她顿了顿,低声道:“他们也不愿意这样,天生就低人一等,似乎从一生下来就亏欠着谁一般。”
大家都说,私生子一生下来就错误的,可是诞生与否的决定权并不在她们自己手中。
仔细想想私生子还不如她这个重组家庭呢,即便父母给予的爱少一点,好歹她有着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
而私生子却从一出生就连身份都没有,一生下来似乎就亏欠了原配,亏欠了原配的子女一般。
她抿了抿唇,因为刚刚的伤感,本就丰沛的情感更加浓郁,一种对于他们感同深受的同情和伤怀席卷了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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