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趴着补觉。
安树答抿了抿嘴,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然后又放慢动作坐下,生怕打扰他睡觉。
这个周末布置的作业挺多,温喻珩又要补课,应该没什么时间写作业吧?看这困倦的样子估计是熬夜了。
她没说什么,拿出数学错题本来看,又拿了一张草稿纸辅助演算。
马上就月考了,好不容易起来的成绩,不能再下去了,她不能让她妈失望。
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写不下去,思绪万千,脑海里全是刚刚她爸妈吵架的画面。
他们最近吵架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不是一件小事。
不知怎么,她想到了那具女尸。
平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连绝望都看不见……
“啪塔”
一滴眼泪毫无知觉的拍打在纸张上,然后慢慢的洇湿了一圈纸张。
她回过神来,这才察觉到不知什么时候,泪水迷了眼。
她苦笑了一下。
抬手轻轻把眼角的泪水擦掉,撩了撩头发,让它们遮住脸。
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泪又憋了回去。
犹记得很小的时候,她挺调皮的,总喜欢把买回来的玩具拆了然后再拼回去,但有一次,有件玩具怎么拼都拼不回去的时候,她心里特别害怕,然后哭了好久,可乔佳看到后,却发了火:“女孩子哭什么哭!矫不矫情!”
那一次的印象特别特别深刻,所以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哭了,在任何人面前,包括在自己面前。
因为她实在不喜欢“矫情”两个字。
太过矫揉造作。
“安树答……”少年的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惺忪的睡意,以及小心翼翼。
她愣住了,却不敢去看他,因为她能猜到她此刻的眼睛一定很红。
太过狼狈。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前每次都能立刻控制好的情绪此刻却很不听话。
自我洗脑不管用,她只觉得满腹的委屈都要溢出来了。
然后越来越委屈,眼泪憋不住的往外流。
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你还好吗?”他声音放得很低,语气不想往常那样不着调。
她此刻又委屈又觉得丢人,所以只是双手撑着脑袋,低着头摇摇脑袋。
温喻珩站起来,一把拉着她进了小教室,然后把门关上了。
他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不知怎么想到了温优度之前从路上捡回家的一只流浪猫,可怜兮兮的,又害怕又无能为力,躲在小角落里瑟瑟发抖。
不知怎么,他的整颗心脏都绞在一起。
安树答没有挣脱,任由他拉着进了小教室,然后泪水更加肆虐了起来。
他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块蓝白色的手帕,轻轻的擦拭着她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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