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正侍立在弘治皇帝旁边伺候阅卷呢,远远的瞧见门口有个小黄门使眼色,轻飘飘地出文渊阁,小黄门凑上来轻声说了,萧敬一脸复杂:“若是真的,陛下该多高兴呀。”
小黄门犹豫了一下,道:“奴婢看太子殿下信誓旦旦的,不似诓人。”
箫敬不由失笑:“咱们太子呀,要说聪明机灵劲那在国朝也排得上号的,若说谦谨好学,那便是太阳西升东落,咱也不信。”
小黄门一愣:“那,奴婢去回了太子?”
箫敬摇摇头,叹了口气:“宣太子文渊阁面圣吧,陛下应该会高兴的,你呀,还得多学。”
小黄门头低的更低了:“是”,见萧敬没有吩咐,便退了下去。
萧敬回房,看弘治皇帝投来的目光,大声回道:“陛下,太子殿下好学,想来文渊阁观政。”
这下不止弘治皇帝惊讶了,连带内阁大学士,六部堂官在内的十几个阅卷官都竖起了耳朵,面带喜色,弘治皇帝稳了稳心神,沉吟道:“嗯,太子竟转了性么?李师傅,这文渊阁你可是东主,你看?”
李师傅便是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李东阳,闻言忙放下手中的策卷,离席行礼:“臣岂敢在陛下面前称主,不过太子殿下天生聪颖,过目不忘,就是年少好玩,若能安心看看这些天下英才文章,倒也对太子殿下颇有裨益。臣想”
弘治皇帝听得正开心呢,就这么夸我儿子,呀,咋不说了,咳咳:“李师傅但说无妨。”
李东阳微微颔首:“臣想,若是能让太子判卷,正好趁机考校考校太子学问。”
弘治皇帝哑然失笑:“让太子看看倒是无妨,若是判卷他那学问还差得远。前日我问他人之初性本善下一句,他支吾半天回了句刘伴伴,不好看。”
这一句话说完,弘治皇帝都带着头笑了,下面群臣更是忍俊不禁,连侍候旁边的宫女宦官也笑得眉不见眼的,太子虽然好玩,却也没做太出格的事情,况且这可是皇上带头笑的,谁敢不笑呀。
李东阳也跟着笑了几句,便敛了笑意,弘治皇帝知道自己这位谋国名臣不会开玩笑,便伸手压了压,文渊阁登时一静。
李东阳才慢条斯理的说:“陛下,太子殿下此来,若只看看,保不齐明日又忘了,倒不如真许了太子判卷之权,只要他说的有道理,便按太子判的定名次也未尝不可。”
文渊阁群臣闻言一滞,弘治皇帝也陷入了思考,自己身体不好,将来这天下早晚要传给这个独子的,让他早点参与国事也不一定是坏事。
还没等弘治皇帝说话呢,东阁大学士谢迁就忍不住了,他平日教太子最多,自然知道太子打得啥算盘,也是离席行礼,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宾之想的倒是好,可若是太子殿下玩心上来,乱点状元,该当如何?”
群臣中人有不少点头,对呀,太子是个啥货,在座的各位谁没教过?谢阁老这话说的可没错!弘治皇帝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幽怨地看了谢迁一眼。
李东阳点点头:“于乔担心的是,不如把后几名贡生的策题给太子判,太子若要点状元,只要陛下,诸位大人认可,也没什么打紧,都是为国举才嘛。”
谢迁还是有些不放心:“若太子乱判,岂不坏了这几人前程。”
李东阳从容道:“若是诸位大人看,这后几位无非就是三甲,可太子看,总要在这几个人里挑个好的,说个道理出来,太子虽小,可也好面子,一定会花心思的。”
弘治皇帝和群臣这才听明白李东阳的用意,太子嘛,平时都把他当小孩,好玩是正常的,若是给他从未有过的权力,喜欢仪式感的小太子,肯定会认认真真看完那几份策题的,从而逐步培养起太子对国事的兴趣。
对那倒数几名的贡生来说,也是双赢,左右不过一个同进士出身,运气好外放个知县,现在一步登天成为太子门生,自然不会有意见。
想到这里,弘治皇帝龙颜大悦,大手一挥:“宣太子文渊阁判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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