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贝王落入海底的泥沙之中,然后那泥沙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产生了异变。先是颜色变得如墨一般的黑,然后是泥沙上的珊瑚和海草以一种被抽干生命的方式枯萎死去,然后被黑色的泥沙吸入,就仿佛是陷入了沼泽。
来不及逃跑的小鱼顷刻就翻了肚皮,然后落入泥沙之中,也被吞食。
顾萌萌认得,这已经不是泥沙了,这是海底沼泽。
当初她去取海洋之吻的时候还是小屎顶着她一路游过去的呢。
现在想想,当初如果陪她来的人不是小屎,估计没有人能顶得住这份毒。
就算是斯内勀恐怕也是不行的。
呵,当年自己造的孽,千年之后自己吃苦果么?
她可没忘了,小屎那时候被毒雾腐蚀的连皮肤都快烂完了,伤口深可见骨。
那么,现在种下这恶因的是她,千年之后,是不是也该由她来护送下一任兽神使者去取这海洋之吻呢?
没了斯内勀的兽神之泪,她已经不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了,到时候……怕是会死在这里吧?
兽神大人死于海洋之吻的剧毒,说来也是讽刺了吧?
尔维斯紧了紧环在顾萌萌腰上的手,亲吻着她的小手,将她拥在怀里轻声说着:“事已至此,难过也于事无补。斐瑞是一个有担当的雄性,我们都不会忘了他的。”
顾萌萌点了点头,轻轻靠在尔维斯的胸口,道:“我是来安置海洋之吻的,却不曾想过会是这种安置方法。我以为只要不准别人再向我发誓就不会出事了,可是……除了誓言,原来传说也会要人命的。以后我再也不想听什么传说了,谁都不许再给我讲传说。”
尔维斯轻笑,颇感无奈。
在兽世,雄性的命从来都贱如草芥。别说斐瑞这种舍身取义的了,就是单纯的为了取悦雌性毫无意义的死去的雄性也比比皆是,远的不说,只是当年一个妮娜就祸害死了多少雄性?哪有人会有半点伤感?
兽世的雄性凶猛好斗,每天死伤无数,物竞天择,胜者独食,这是兽世的真理,也是准则。没有人会为弱者流泪,甚至不会有人记得那些因为不够强大而死去的雄性。
只有顾萌萌,把雄性的命,看得如此之重。
他爱她的善良,却也心疼她的善良。
叹息一声,尔维斯轻轻的拍了拍顾萌萌的后背,道:“好,咱们家的第二条家规,就是不许有人讲传说。以后谁敢在你面前提传说二字,我就咬死谁,好不好?”
顾萌萌想笑,可是笑不出来,看着那个深陷进泥沼里的毒贝王和周遭越来越像当初她取海洋之吻时所见过的场景的一切,摇了摇头,道:“我们走吧,这里……等一下会变得很危险。”
“好。”尔维斯没有二话,将顾萌萌抱在了怀里,给凯特使了一个眼色,一众人等就掉头往玛琳达为顾萌萌准备的大气泡的方向游去。
只有顾萌萌和玛琳达,一路频频回头看向那处被黑暗吞噬了的深渊,她们知道,那里有一个干净的少年,他有这世界上最清澈的眸眼和最温暖的笑容,可是从今天起啊,他要一个人在黑暗中独自守护着那颗珍珠,千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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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次少一次的「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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