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人的命担于一肩,不可能不紧张。只是为主将,谢玄英本能地藏起自己的负面情绪。
他必须相信自己的判断,必须一往无前。
只他在最前方,后面的人才能安心——这点觉悟,比起行军打仗的天赋,比起嫡长子的份认同,都更为重。
它叫做责任。
一个时辰之后,主部队疾驰越过石门山的狭窄山路,谢玄英忽然勒马。
“郑百户。”
郑百户精神一震:“属下在。”
“你带人上山,把山里的人抓。”他说。
吴千总之前不说话,现在才开口问:“将军,敌人不在石门山,应该就在彩山那边埋伏,我们是不是杀个回马枪,堵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谢玄英却看看他们,慢慢道:“那你带一百个人,去彩山那边看看,但我不觉得马贼在那里。”
李伯武面『露』讶『色』。他以为谢玄英认同郑百户的判断,觉得石门山是诱饵,真正的主部队在彩山。
都不是吗?
吴千总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我这就去。”
部队找到一个易守难攻之处,暂且下马休息。马不能一直高强度奔跑,容易掉膘,因人可以随啃两口干粮,马必须及时恢复体。
天空白云飘过,秋风起。
谢玄英抚『摸』着冬夜雪的鬃『毛』,慢慢梳理思绪。
马蹄声近。
郑百户率先带人回来,马后拖着个俘虏,兵器藤甲均被解除,双手被捆,周不同程度的擦伤。
“问过吗?”谢玄英问。
郑百户深吸口气,道:“问过,一共就百来个人,这边和彩山都,全都是虚张声势。”
他脸颊热,尽量忽视心底的羞恼。可越想忘掉,越忘不掉出前,自己和李伯武的争执,更忘不掉谢玄英赞同他的选择时,油然而的喜悦。
没么,比自以为料敌在先,结果却是敌人计划的一环更伤人自尊的。
这一刻,帝王亲卫带来的优越感,终于略微消退些。
郑百户开始正视自己的敌人。
他们确实只是马贼,但论起对敌经验,也许比他这个百户更多。
然而,谢玄英没注到手下的心理活动,道:“继续问,为么只派这么点人过来。”
郑百户点头,亲自审讯。
叛军都是乌合之众,自然扛不住『逼』供,却给不出任何价值的线索。
他们只知道在这里埋伏,伪装成规模兵马在聚集的样子,左右护究竟想做么,却毫不知情。
时,吴千总率领的人马也回来。
同样抓住流窜的叛贼,却也就十个人,一问不知。
两人都觉得被戏弄:“将军,这些人如何处置?”
谢玄英道:“都是弃子,问不出么,杀吧。”
“是。”
他们朝下属做个手势。
刀挥下。
人头滚滚。
鲜血染红泥土。
一滴血,溅到谢玄英的靴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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