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礼疑惑地走到房间里。
姚知婉的眼眶通红,看到他,忽然笑了,抓住他的手臂,紧紧掐着:“你来干什么?”
宋时礼困惑更甚:“为什么要砸东西。”
姚知婉笑得更大声,语无伦次,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所有人都夸你漂亮,夸你聪明,对不对?这有什么用?我最后悔,最后悔的就是生了你…给那个男的生了个孩子!你长得像他…知道我看到你有多恶心吗?”
说着说着,她又变成乞求:“求你现在去跟他说,让他放我走吧,行不行?”
宋时礼的记忆里,母亲一直是沉默的,第一次和他说这么多话。但是手臂被掐得生疼,他下意识想挣脱:“松开我。”
别的都没说,只是疑惑,甚至不害怕。
姚知婉自嘲地笑,跌坐在地,颓废地慢慢说:“你和他一样的,从来不会听我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我在难过什么。”
她松开他,还把他推远了。
宋时礼重心不稳,压到碎裂的瓷片。
保姆终于赶来,她慌忙把宋时礼抱起来,看向姚知婉的眼神很恐惧:“太太,你这是…”
姚知婉脸色苍白,她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宋时礼摊开掌心,看着那道淌血的伤口。
“疼。”他说,表情依然很平静。
故事的结尾,宋栋远终于厌烦总是跑来自己办公室装疯卖傻的女人,忍无可忍,他签下了离婚协议书。
姚知婉拿着那张纸,发自内心地笑了。她安静地收拾好自己不多的东西,和在这里关系最好的,年龄相仿的梁晓夏告别。
最后去看了眼宋时礼。
这段感情,无论是开始“宋栋远娶了一个出身贫穷的女人”的闲话,还是结尾闹得人尽皆知的离婚,哪哪都不体面。
姚知婉离开了。
她或许还留在宜京,或许回了老家,到底怎样,没人知道。
而宋时礼,时常会梦见那个下着暴雨的夏夜。
即使已经过去很多年,他在半夜梦醒时,还是会睁开眼睛,无言地看着天花板。
想,那个时候自己的反应真是,冷漠得很可怕。
十几岁的他读了很多的书,观察别人是如何感知情绪…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可以不用费力地理解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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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没有开灯的房间里,苏岁柠沉默不语地看着宋时礼的侧脸。
宋时礼说完了,从始至终,他的情绪都很淡然。他偏头,和苏岁柠对视:“别这副表情,你就当个故事,听听就过去了。”
苏岁柠想说些什么。
头一回懊恼自己嘴巴笨。
宋时礼对情感的感知能力不强,苏岁柠不一样,她会共情。就像此刻,她的心头涌起很酸涩的情绪。
就在宋时礼尝试理解苏岁柠为什么看起来比他还要难过时,他的耳边突兀地响起一阵噪音。
其实耳鸣这件事,这么多来,他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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