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走上去同那个小姐打招呼,“沈小姐,这么巧?”
沈丹妮停下脚步,客气地冲他点点头,“王先生。我过来看看学校。上次听陈伯说有一处漏水了,我过来瞧瞧修得怎么样了。”沈丹妮也看见了南舟,虽然不知道她是谁,还是礼貌地颔了颔首。
经纪人忙给两人介绍,“沈小姐就是房主,这位南小姐正有要买学校的打算。”
沈丹妮一听,来了兴致,“真的吗?不知道南小姐买这个校舍是打算做什么的呢?”
南舟确实很喜欢这里,便很详细地将学校的用途娓娓道来。沈丹妮面露欣喜,当即愿意降价出售。两人一聊,才知道这校舍本是沈丹妮堂兄所有。她这位堂兄一心要做教育先锋,但因为教学思想太过先进,课程设置什么的也不同于旁的学校。开始还有些学生,后来家长都觉得这校长有些离经叛道,怕孩子被教坏,便陆续退学了。她堂兄甚至还发钱来寻学生,但也没支撑住多久。她堂兄对于教育一事心灰意冷便出洋留学了,临走前托付她给校舍寻个肯做教育的买家。因为地段好,不少人都想拿来做生意,沈丹妮一直记得堂兄的托付不肯卖。今天寻到合适的买家,就是降价也觉得值得的。
学校里只有陈伯一个看门的校工,一直在学校里做事,沈丹妮也希望南舟能继续留他做校工。陈伯虽然有五六十岁,但人身体硬朗又勤恳,简单的校舍维护他都做得来。南舟正需要这样的帮手,自然不会辞退他。
待过户手续完成后,南舟先请陈伯清理出两间校舍做宿舍,男生一间女生一间,然后把小庆和小喜接了过来。一排平房、一座两层的楼房左右相对,有十来个房间。中间有一处极大的空地可供学生活动。后院还有一排平房和一个很大的花园,若开垦出来种菜、养鸡,便可以解决学生日常饮食。南舟想着房间充足,往后也不用专置铺面,她可以在这里一边教孩子一边办公。
虽然学校基本的家具都还在,可年久失修还是要添不少东西。南舟最不耐烦挑东西,南漪却爱张罗这些事情,连着陪南舟跑了几日,非但不觉得累,反而得到了许多乐趣。
这一日两人又去街上,定了些粉笔、纸张等教具。从商店里出来,南漪展开了手里的清单,“姐姐,等下我们去布店买些棉布做床单。回头到了冬天,那些孩子都得盖棉被。趁着还有日子,我和母亲可以先做起来。对了,你不是说给那些女孩子找点可以赚钱的活计吗?我昨晚仔细想了,母亲没旁的本事,绣工那是一等一的好。回头叫她去学校里教孩子们绣花去,好过在家里听三姨太编排。”
两人边说着话,边寻平价的布店。路过鸿翔布莊,南漪低声笑道:“我母亲上回来鸿翔给姐姐挑了最好的丝绸,已经给你绣好了一对鸳鸯枕头了呢。还有百子被面,我和母亲也绣了一半了。等被面绣好了,母亲说再绣个荷花帐子,包管和姑爷和和美美一辈子!”知道南舟谈恋爱后,南漪母女俩也合计起来,南舟没有母亲替她预备这些嫁衣,她自己又不会绣,便悄悄给她预备下了。
南舟被她打趣的红了脸,伸手要去掐她的脸。说说笑笑间南漪不小心撞上了个刚从鸿翔布莊里出来的人身上,南漪忙转身道了句对不起。
那人正是梅氏的丫头茜红。茜红厌恶地拍了拍胳膊,再一抬眼去看肇事者,只觉得眼前一亮,随即怒上心头。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可不就是勾引大少爷的那个小狐狸精嘛!那日程燕琳给她瞧过相片,说是大少动了要纳妾的念头。看相片已经是个绝色了,再见真人,一颦一笑更是生动娇怜,难怪把大少迷得五迷三道的。这阵子大少很是冷落梅氏,梅氏整日愁眉紧锁,有时候还会以泪洗面,可不就是这个小狐狸精害的!
茜红怒上心头,见南漪转身要走,便喊住她:“哎,你是不是叫南漪?”
南漪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讶然回身。眼前的人她并不认识,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是南漪,你是?”
话还没问完,茜红忽然走上前扬手就是一个巴掌。南漪被她打得双眼一蒙,疼得眼泪顿时落下来。
事情发生的太快,南舟都没反应过来。但见妹妹被打了,她忙走上前查看南漪,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她怒道:“你怎么打人!”
“我打的不是人,打的是这个不要脸的下贱胚子!”茜红惯是盛气凌人,此时因为觉得自己占着理,分外嚣张。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你当街行凶,还有没有王法?快给我妹妹道歉!”
茜红冷笑着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忽然觉得眼熟。难怪觉得南漪这个名字耳熟,原来同常去家里的那个“南小姐”是一家人。“不认识?南小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可认得你们姐妹俩。你同我们四少谈恋爱还不够,还叫你妹妹去勾搭我们大少。怎么,挤破头想进我们江家啊?”
南舟不料她竟然是江家的人,看她穿着大约是江家的大丫头,但也没有这样侮辱人的。南舟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南漪听到“大少”两个字顿时呆住了,原来被人发现了吗?她怔了半晌,回过神拉住南舟,恳求道:“姐姐,我们走,我们走吧……”
“我胡说八道?你问问你妹妹是不是爬了我们大少的床?瞧你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养出的女儿上赶着去做人家的小老婆?可不就是下贱的娼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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