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面对着书架。
书架上,摆放着那一箱满满当当的,祝含烟送给他的信。
他只看了一封,那封信上,就写满了她的痛苦。
他曾经恨她,以为她真的从来没有爱过他,以为她真的可以十分轻易地抛弃他。
所以六年里,哪怕再想念,他也没有一次去主动找过她。
因为在某种程度上,他也会怕,怕她再对他说一些,不爱他之类的话。
而此刻他非常后悔的是,既然早就明白自己的心意,早就确定非她不可,那么为什么不勇敢些?
她就算再对他说狠话又怎样?伤他心了又怎样?
他自己疗伤,再去找她就好了。
如果当初勇敢一点,他们不会错过整整六年,她不会在这六年里,以他光是想象,都觉得痛苦的心态,对他写下一封封信。
如果他勇敢一点,也不会在六年后,才知道她家的真实情况是怎样的,而不是自以为是地认为,她是被家里宠大的小姑娘。
浅色木地板上,祁祸的皮鞋旁边,倏然,落下一滴液体。
被那滴液体浸泡的地板,颜色一点点,徐徐变深。
虽然时间有点儿紧张,但因为有祁祸的配合,祝含烟依旧在当晚,把东西都搬进了新家。
明天一早鞠暖就会去公寓那边,祝含烟只简单地把这两天必备的东西收拾了出来,就去洗澡,洗完澡出来,祁祸已经在床上等她了。
新房不比公寓,哪哪儿都宽敞得多。
在公寓时,祁祸老想和她一起进浴室,还美其名曰:“节约用水”。
祝含烟总是以浴室太小了而拒绝,虽然也没成功拒绝几次,但总归也算个正当理由。
而新房的浴室,祁祸却像是早有准备似的,弄了个特大的,还带双人浴缸那种。
下午祝含烟来参观的时候,只大概看了下,因为被新房的装修惊艳到,在看浴室时她倒也没想那么多。
晚上拿了睡衣准备去洗澡时,才注意到,浴室竟然这么大。
装修的人一看就没安好心。
导致祝含烟对祁祸说自己要去洗澡时,还有点儿担心。
毕竟祁祸在下午就已经
可谁知道,祁祸没多大反应,只低声“嗯”了一下。
她洗澡的全程,都有些胆战心惊,生怕祁祸突然从门外闯进来,可今天祁祸并没有这么做,她从浴室里出来,他正穿着浴袍,慵懒地靠在床头。
祁祸不喜欢吹风机的声音与热风。
他头发短,平时也不怎么爱吹,此刻他湿发朝上撩着,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额前,穿着黑色的浴袍,半依靠在床头,看起来特诱人。
祝含烟捏了捏本来准备挂起来的毛巾,朝床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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