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里大厅一阵一阵的忙碌声传进来,纸业翻动,部门对接,于顽深吸一口气坐直,捻了捻手腕上的深青色手绳,“你说的有道理。”
于顽确实拿出了专业精神,一改刚才的疲态,把酒液干涸后变硬的袖边卷得利落,皱褶的衬衣下摆塞好,推门往外走。
“诶,不是,你先给我讲讲啊。”
相玉跟着他,走过审讯室,里面的明家夫妇低声争执着什么,于顽没多管,走到技术部,乔飞在借用电脑。
“屈正和明家人的电话记录有什么发现?”
乔飞:“屈正昨晚两点半接到一条陌生信息,内容是你暴露了,速来,老地方。明家人暂时通讯暂时无异常。不过这条信息也太简单了吧,他都没怀疑一下吗?”
“昨天审了他半天,他早慌了,心里有鬼自然想不到那么多,信息应该是金灿匿名发的,对了,明天的诊疗情况查到了吗?”
“有。”乔飞把打开一个文档,于顽迅速浏览了一遍,明天的心脏病由于是先天性的,所以他从幼儿时期开始,几乎每个月都会往医院跑,小学后期和初中前期更甚,于顽对应起医师给的那份资料里他心理出现问题的时期,高中前期还算稳定,后期情况恶化,靠药吊命。
“顽哥你看,明家找不到适合明天的心脏源,或许是因为他是熊猫血?”
于顽盯着血型那一行,给高行打了个电话。
高行那边很闹,屈正一阵高过一阵的吼叫从听筒里冒出来,“顽哥,屈正才醒,情绪很激动说有人要杀他,现在医护马上来打镇定。”
“看住了,对了,金灿现在情况怎么样?”
高行走出病房,那头安静了不少,“还没醒,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了,病房也已经戒严,管他什么杀手,今天都别想闯进来。”
“行,你去帮我找点东西。”刘杰的电话打进来,于顽往办公室里看一眼,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去了,高行应声后于顽挂断他的,“杰哥?”
“我在弘爱医院,准备问话明天,但他的主治医师说他现在情况很差,不适合接受问话,明家夫妇肯开口了吗?”
于顽:“还不肯,但我有数了,你先回来吧。”
刘杰回局里的时候,办公桌差不多围满了,大家都好奇这位才满18岁的连环杀人案主使。
“发现什么了?你说什么有数了?”刘杰凑上去,拿起桌子上两份胆子,“这是金灿和明天的诊疗记录?”
“杰哥,我在游轮上的时候很奇怪明家的家庭氛围,两位家长宠爱生病的儿子,处处依着他不奇怪,奇怪的是金灿作为领养的孩子,没改姓,在明家自由度也很高,甚至某种程度上漠视两位大家长,而明家人上到主人下到仆人,对金灿的重视程度比起明天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刚开始认为是家风纯正或者家主心善,但真相好像未必如此。”
于顽把两份记录拿下来,指着明天的病历说:“明家家大业大,按理说找一个心脏移植源不会拖十几年,但明天是熊猫血,条件更苛刻。”手指指向金灿的身体检查报告,“而金灿,也是熊猫血,且两人身高体重年龄都相仿,弘爱医院的记录也显示,她在来到明家的每一年,都和明天一样接受着定向体检是否适合心脏移植的体检,而直到去年,也就是明天17岁的时候,心脏移植检查报告的结果是,受供两体身体数据均达到移植条件。”
刘杰听明白了,但粗眉拧得更紧,“所以,明家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收养金灿,他们把金灿,当作明天的心脏备用源。”
于顽点头:“是,所以明家那两位到现在也不肯说,我猜预定的换心脏手术不出意外会在游轮旅行结束后进行,但偏偏出了意外,他们现在就怕养了这么多年的心脏,临到嘴里却飞了。”
相玉撑着头咂舌,“都是为人父母的,牺牲别的孩子救自己的,多狠心呐。”
刘杰被气笑了,脏话往外骂:“真他妈是披皮装人呐,走访的时候怎么他妈的有脸说不知道圈子里器官买卖的事?那他们确实不一样,他们自己找脏源安排手术还不用别人经手赚差价了!”
于顽想起走访明家时,金灿满不在乎恶意玩笑的‘冥婚’和昨晚她下意识地护住心脏,“金灿本人,应该从到明家的那一年,就知道这个事情,或许和明家达成了合作,所以明家也相当放心这个喂养体。”
乔飞推推眼镜,“或许可以理解成,金灿以心脏为交换,让明家作她复仇的掩体和支撑?”
于顽抿唇,说:“看来是这样,这里面到底达成什么交易,还是要四位当事人说出口,但我们现在仍然不清楚的是,金灿的身份和动机,阳光福利院再去一趟,找找有没有她的身份信息。”
乔飞突然站起来,跑到对面办公室拿了一叠纸出来,“这是滨城那边最后一批修复数据,早上打出来的,看上去像是抽血单子,但没名字,你再看看。”
于顽接过,刘杰也分走几张,二人一个符号不落看完一遍,没发现任何异常,单子上没名字,只有代表毫升数的数词,有200的也有400的,除此之外只剩个rh2的符号代码有点奇怪。
这什么意思?
刘杰:“rh阴性血吗,那就是和金灿有关系喽?不过这2是什么意思?抽的是金灿的血?”
相玉:“他们那儿倒卖器官都干,抽点血倒显得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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