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sel从屋里伸出一个脑袋,冲打算进屋的姜歆说:“我叫ansel。你是哪个歆字?”
“‘歆然如闻其馨香,肃然如睹其形容’的歆。”姜歆说完,就进屋去了。
ansel回到卧室打开笔记本,搜索了这句话,才知道是歆慕的歆。他拿起纸笔在笔记本上写下姜歆的名字,末了,又在那名字后面备注了几个字: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那之后他们偶遇的机会越发多了起来,还有几次,他也曾在隔壁佛诺兰学校门口看到过她几次,她身边偶尔会出现一个女生,两人站在一起话也不多的样子。渐渐地,ansel似乎没有那么怕她,秋冬的时候,他见她一个人在篮球场上打球,觉得她好孤单。
明明陪在她身边的人很多,可他就是觉得她心里是孤单的。
“我可以加入吗?”ansel穿得跟个小王子似的,精致的咖色小西装,还戴着领结。
快过年了,z市冷得不像话,姜歆只穿了件毛衣跟黑色长裤,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跟着她跑动,略长的头发扎成马尾,她在球场上飞扬的样子,真的很让抓人眼球。她回过头来,脸颊微红,看上去竟没有那么高冷了。
姜歆摸了摸汗,很是怀疑地问了三个字:“你行吗?”
ansel:“…”
是男人听到了这话都会不悦。
瞧见姜歆眼底的鄙夷,ansel很是不服气。他打肿脸充胖子,从姜歆手中抢过球,他没有玩过球,觉得运球挺简单的。他试着拍了拍,这才发现运球这东西跟他想的根本就不一样。
他不会运球,球跑到哪儿他就跟着追去哪儿,又因为穿着皮鞋,还一脚踩在了球身上,摔了个狗吃屎。
十三岁的美少年趴在地上,那画面可就好看了。
ansel满脸通红趴在地上,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站起来,却见姜歆单手抱着球,朝他竖起一根中指。
“你,不行。”姜歆摇摇手指,她面对着ansel,背对着篮球板。姜歆忽然弯下腰,弓着腰,双手运球,那篮球在她的掌心里来回跳动,虚虚实实,看不清实体。姜歆忽然抱住篮球,转身、跳跃、双臂上扬,投球。
砰——
篮球在篮框铁圈上转了一圈,然后从网子里掉了下去。
ansel眼里的不服气淡去,变成了服气。
他没再参与,就坐在椅子上,看姜歆一个人打球、一个人练习花样招式。
过年那天晚上,ansel突然听到隔壁屋里传来争执。他站在猫眼后面,看见姜歆家的大门开着,而姜歆的母亲正在怒骂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那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姜歆的母亲朝他砸东西,男人又对姜歆说了点什么,这才垂头丧气走了。
男人一走,姜歆家的门就被关上了。约莫过了一个多钟头,ansel又听见隔壁门开了,他凑到猫眼上一看,发现是穿着运动裤和羽绒服的姜歆。ansel站在阳台上,看着姜歆围着操场一圈一圈的跑,隐约的,他还听到了隔壁屋内姜歆母亲的哭声。
姜歆跑到腿脚无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坐了很久,身上的汗全部变冷,这才觉得夜晚好冷。
“起来,地上冷。”
听到声音,姜歆抬起头,见是隔壁的小子。她冷脸上勾起一抹笑,也不知道是今晚太冷,脑子被冻僵了,还是她心里真的太闷了,她突然开口说:“那个人是我的父亲。”
ansel愣了下,干脆陪她一起坐在地上。
“他是个混子,从打手混成了一个大哥,他无恶不作,手里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我妈妈想要他回归安宁生活,不想再日日为他提心吊胆,可我爸爸不答应。他说他走到这个位置上了,想退也退不了了,他得罪了太多人,他只能变得更强,一旦他有了退出的念头,等待他的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甚至是死亡。”
“我妈妈深知他说的对,她很爱我的爸爸,却又觉得我爸爸是个恶人,他干尽了坏事,迟早是要遭报应的。我的妈妈过得很痛苦,我也是。我们出门都要带着保镖,我的爸爸不许我交朋友,担心被人利用。我知道他不是个善人,我心里也很埋怨他,可是我也爱他,谁叫他是我爸呢?”
“这次回来,我爸爸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让我们尽量不要出去,出去也要多带些人。我跟妈妈都知道,有人在报复他。我们一直在等这一天,我们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可真的来了,我还是希望他能平平静静。哪怕他是个恶人,我也希望他平平安安。”
姜歆揉了揉自己的脸,又道:“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回去吧,冷了。”她站起身,甩了甩腿,一头闯进昏暗的灯光里,留给ansel一个孤独的背影。
ansel回到家的时候,姜母没有在哭了,他在姜家门口站了一会儿,站到新年倒计时的最后一秒。
“春节快乐,姜歆。”
ansel最后看了眼姜家紧闭的大门,这才回了自己家。
…
三月份,程清璇跟幽居结婚,ansel随着父母一起出席。
沐阳喜欢清璇姐姐,整场婚礼上,新人笑得欢颜,沐阳诚心祝福他们,等婚礼结束后,沐阳却躲在庄园的喷泉池旁红了眼睛。ansel将沐阳的痛苦看在眼里,第一次在心里琢磨,明知道喜欢清璇姐姐没有结果,沐阳还要自我折磨呢?
他陪他去了酒吧,看着沐阳将一杯杯冰凉的酒水灌进腹中,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担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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