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域。
墨霆允正皱着眉头看着桌案上的奏折,还有一丝稚气的脸上,是不符合年龄的老成。
别看他年少,论手段可是一点都不比他的父君差,太傅天天在那里扼腕叹息,懊恼自己的一时放纵,把一个好好的娃娃,带成了一棵彻彻底底的毒苗苗。
而这棵办事果决效率奇高的毒苗苗,头一次,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似乎还停留在奏折上,但仔细看,却会发现他手里的奏折半天了还未曾翻过一页。
“吧嗒。”手里的奏折落在桌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这才把他唤醒过来。这位年轻的帝君猛地晃了晃头,似乎要把脑海中那些东西驱赶出去。然后,他再次把目光落在了奏折上。
“啪!”最后还是看不下去的奏折被扔在了案几上。
“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天地大道论》还叫人头疼。”墨霆允嘀咕了一句,“看来真应该让那几个老头回家养老,都迂腐成什么样了!”
心里烦躁,他索性走到了窗前,想要透透风。
窗被推开。
“哎呀——”一个懊恼的女声响起,然后抱怨接踵而来,“墨霆允,你干嘛!走路那么轻装鬼啊!”
“是你自己修为太低。”墨霆允一刹那的惊诧之后,便是浓浓的无奈,顺便毫不怜惜地在那丫头撞疼的地方赏了她一个爆栗,“要叫皇兄懂不懂?还有,别有事没事地蹲这里偷看,吃饱了撑的么?”
“你才吃饱了撑了!”帝浅忆嚷嚷,“谁偷看了,你别乱说!”
“叫那么大声,想把皇祖母招来好再罚我么?”墨霆允白了她一眼,表情似笑非笑。
帝浅忆一噎,半天扭曲着表情:“这都多久的事了,你还记着,心眼可真小!”
“说吧,找我什么事。”墨霆允没有和她继续这个话题,淡淡地撇开了视线,示意她进来说话。
帝浅忆没客气地走进来,顿时舒适地耸了耸肩膀:“你这御书房里果然暖和许多啊。”
墨霆允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自打小,她这怕冷的习惯就没变过,哪怕现在修为不俗,她还是习惯性地不依靠星力御寒,好在头疼脑热的倒是少了很多。
她轻松的表情没有持续多久,转眼就郁郁了起来:“霆允,你说,今年父君和母后会回来吗?”
墨霆允抿了抿唇,目中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想念。
不知道南方出了什么事,他们已经三年没有回来了。便是退位诏书,也是由人送到圣域,他甚至都没有亲自参加儿子的登基大典。
对于此,墨霆允是有些怨念的。但,他又深知自己的父母做的是何等重要的大事,因此,在怨念之余,他是骄傲的,是崇拜的,是理解的。
帝浅忆亦是如此。
然,他们的十八岁生日即将到来,不知道在生日上……
墨霆允想起前几个希望一次次落空的生日,眼里渐渐染上了一层落寞。他拍了拍帝浅忆的肩膀,安慰道:“父君母后忙,未必赶得回来……”
“每次都是这样!”帝浅忆挥开他的手,他这才惊觉她眼中已有了泪水,她垂下眼帘,仿佛一只被人抛弃的小兽一样,楚楚可怜,“我闯祸了他们也不管我,我修为进步了他们也不夸我,他们到底要忙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她无助地蹲到了地上,小声地抽噎了起来。
墨霆允长叹了一声,最后还是一个用力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揽住了她的肩头:“皇姐,你就不能给你皇弟做个榜样吗……”
“……你叫我什么?”
“没什么。”
“……”
不管期待还是抵触,帝浅忆和墨霆允的十八岁生日终于降临了。文武百官共同庆贺,流水宴一直大摆到了宫门口。墨霆允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翩翩起舞的舞女,一杯酒接着一杯地喝。
还是没有来,还是没有来!
他攥着酒杯的手指尖发白,眼眸深处染着落寞。
帝浅忆的脸色也不大好看,独自一个人闷闷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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