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若刻意称病,莫说菱兰不同意,又将温庭春气倒可就不好了。
“明日无论嫡庶,都要去的罢?”温凝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菱兰点头:“听大公子说是这样。”
温凝扬眉,眼神还落在话本子上,却没有在看内容。
若如此,去一趟倒也无妨。
她收起话本子,重新走到挂起的衣物和首饰前面:“我来挑罢。”
自裴宥回到国公府,府内的晚膳都是一家人一齐用膳。
这夜也不例外。
国公府的祖辈有从龙之功,“镇国公”的封号世袭至今,到如今的裴国公头上,其实他并未参过军,在尚公主之前,是那年春闱的探花郎。
因着驸马不得入仕,裴国公闲职都未挂一个。长公主当年与他情投意合,婚后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郎情妾意,让人好不艳羡。
按理这日子是过得极滋润的,如若不曾有世子走失的意外。
如今的裴国公看来很是沧桑,头发早已花白,眼神也有些浑浊。且这些年长公主佛堂礼佛,两人感情早不复当初,坐都未坐在一起。
桌上还有一名妾室,是当年世子走失后长公主亲自为裴国公纳的。另有妾室所出的两位庶子,一位今年十八,一位才堪堪七岁。
因此虽说是一家人,但饭桌上的氛围并算不上热络,甚至有几分难言的清冷与拘谨。
用完膳,各回各房,裴国公也去了书房,只长公主将裴宥留了下来。
长公主年轻时也曾是艳绝京城,但这许多年寻子的磋磨另她韶华不再,虽不似裴国公那般沧桑,却也是两鬓斑白,双目垂松,看起来竟比体弱的王夫人大上许多年岁。
但如今她好歹眸中有光了,看向裴宥的眼里都是盈盈的欣喜与期待。
“恕之,明日入宫,你可有打算了?”
世子原名裴恒,年岁太小,都不曾取字,但认祖归宗之前长公主便主动提及,延用原本的“名”与“字”,一来感念当年收养他的人家,二来这些年裴宥用着也习惯了,不必强行改回。
下人们速度极快地将餐桌收拾干净,呈了茶,裴宥垂着眼眸极浅地饮了一口,道:“此事不劳母亲费心,我心中自有考虑。”
这回答显然另长公主不太满意:“过完年你就二十二了,换在其他人家,孩子都满地跑了,你房中却连个陪床的丫头都不留……”
说到一半,顿了顿,惊讶道:“你可是心有所属了?听闻你这些时日一直在寻人,寻的什么人可以与母亲说说?”
裴宥放下茶盏,浅浅笑了下:“一个幼时玩伴而已。”
又道:“母亲送去的画像我回去再仔细看看。”
这样说长公主才稍放心些。
此前她已经命人将此次出席的女子画像都送去清辉堂,意在让裴宥事先瞧一瞧,若有中意的,明夜好看看姑娘本人如何。
若是顺利,新年家宴时便可请旨赐婚,开春便可议亲了。
想到这里,长公主又说了一句:“恕之,你该知晓,你的婚事,不能全凭你的心意?”
换言之,不是什么样的女子,都能进这国公府的大门。
裴宥回来之后,长公主一日里仍有大部分时间在佛堂礼佛,但即便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会有人将事情送到她耳边来。
裴宥在寻的是男是女她总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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