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略带一丝无奈的语气道:“润之,我知道。”
“此事休要再提。”
“可不能让殿下他们等得太久,快去吧。”
张断认真点头,“那我去了,你在家中要照顾好,如有不妥,我回来便问罪阿玉。”
看着张断离去的身影,蔡文姬脸色的表情收敛,“润之。。。。。。夫君。。。。。。我是不知道我究竟能不能,和你一起走到那一天啊。。。。。。”。。。。。。“是张大人吗?殿下早已等待多时了,请进吧。”
张断向一旁的公公点头,走进了这座有些富贵的大殿。在他就任徐州牧的这一段时间中,皇宫整修了一番,面积扩大了不少,如今,已经接近了在长安时的皇宫水平。张断因此而感到忧心,若是没有人提出修建皇宫,会有人去修吗?皇宫中,两排长列妥善排列,张断步步走过,感受到一道道视线在自己身上轮转,大多数带着冷漠,少部分带着欣喜。“张爱卿终于归来了!”
汉献帝高兴地站了起来,“朕很想你!”
有人微微变色,虽然不是朝会,但是天子如此明显地说出了这样的话,多少还是有些不妥。张断微微一礼道:“多谢殿下垂青,断归来了。”
“好,好!润之,请上座吧!”
汉献帝一挥袖袍,代表此次的‘欢迎会’正式开始。不知是不是天子刻意的安排,张断的位置相当的靠前,他的旁边,便是曹操。“润之,这让我想到了曾经你在我的议事厅中的位置,”曹操笑着,只是笑中带着不同寻常的意味,“如今你就在我的下面一位,我心甚慰啊。”
张断开局便说道:“主公,”曹操眼间的细纹微微舒展,“我从未忘记过那一次的议事,若是没有主公,便没有断的现在,若是没有主公的信任,断无论如何也不敢担任州牧。请主公放心。”
曹操心中安慰了不少,“润之,我晓得,只是。。。。。。心中依然过意不去。”
张断声音放低,“主公莫非是后悔了‘奉天子’么?在断看来,一切都按照主公的意愿前行,汉室虽然衰微,但依然存活,南北虽然都不可靠,但是断相信也能够在未来握在手中。”
“这。。。。。。”曹操有些犹豫,“润之,我将你视作师长,将你视作朋友,我认为与你之间没有不能说的。但是我确实心中有后悔之意。”
张断微微思索片刻,询问道:“是什么让主公产生了这种心思?是天子的吩咐,还是有人在暗自影响,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张断心中清楚,曹操是一个枭雄,这样的心思极大可能是因为他自身的原因,但是此时,恰恰不能用直接了当的方式来戳破。果不其然,曹擦思量少许,露出一丝微笑,“润之,你说的没错,确实是有人在我的身边说了什么。”
“哦?”
“哼,此事随后再议,润之,有人前来。”
张断将注意力放回来,却看见两人一同前来,随即不得不站起。“你就是张断?”
“我便是。”
两人对视一眼,拜会道:“仰慕已久了,”张断看着他们的服饰,言行举止,忽然意识到了不对。深拜一礼,“断也仰慕两位国舅许久了。”
这两人便是董承与伏完。“哈哈,不愧是年少有为啊,”董承笑道:“如此年轻的州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伏完接话道:“不错,想必未来一定是大汉的栋梁之才,况且殿下对你如此看重,未来可期啊。”
张断眉头轻挑,余光看见了曹操嘴边一抹笑容,暗自冷笑两声,面上和煦说道:“多谢两位国舅,断铭记在心。”
董承认可的点了点头,便与伏完离去,张断缓缓坐下,直视曹操。“主公,我心中清楚了。”
曹操哈哈两声,“润之啊,你不适合朝堂之上,你只适合做一个闲云野鹤,整日逍遥。”
张断摸了摸鼻子,不知道为何,他总感觉有一些不对劲,但是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又不知道来源于哪里,就好像。。。。。。那两名国舅接近他似乎有别的目的。这一场所谓的‘欢迎会’,似乎只是一场带着欢迎会性质的筵席,张断坐在一角,看着堂中的人笑着接触,不由地思念家里那个安静的小院。“润之!”
是荀彧,他的脸色微红,来到了张断身边。“兄长?你这是。。。。。。”荀彧挥了挥手,“润之,这便是朝堂,先不说这些了,”他的神志还很清晰,“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张断摇了摇头。“是董国舅与伏国舅,他们与杜畿等人似乎关系很好,不止是杜畿,还有那些世家。”
他指了指筵席的一角,说道:“他们始终自信如终,此前我曾探过杜畿的口风,甚至在他们的认知中,仿佛外面的敌手依然弹指可灭。”
张断不由得觉得荒谬,原来关中之战只是打醒了曹操,而没有打醒其它人。“我总算明白为何润之你曾说大汉的国运将衰了。”
荀彧一叹,将一杯酒喝下肚。“就是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啊!”
荀彧作为世家之主,想必处理这样的一系列关系也十分的疲惫了吧。张断心想。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让张断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世家们做着世家们做的事情,对外界没有自己思考,沉浸在幻想的自我世界中,做着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兄长,见到这一切的时候,我没有什么别样的感觉,”张断轻声说道:“只想着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乱世,外界是什么样的,想着击碎他们的幻想。”
荀彧愕然地看着他。“当他们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充分地证明了他们的无知,而这份无知,或许会让他们做一些更愚蠢的事情,这些事情,无疑是对我们的计划有非常强的阻碍。”
张断放下酒杯,双眼深邃无比。“我总不能,空着手再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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