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已经让人去外郭找医者了,橤儿妹妹会没事的。”甘棠安慰的极其不走心。
那般详尽的谋划,便是连片叶子的下落地点,甘棠都有过计算,可还是出了岔子。
因为甘橤一夜未醒,甘棠也一夜未睡,第二日瞧着恹恹的。
昨夜被甘棠的人拦在屋里的女侍小厮们,今晨终得了自由,他们在收整行装时,你一言我一语才知道昨夜那般大的动静,是府上姑娘受惊吓晕了。
至于姑娘受了什么惊吓,那些没亲眼见着的人,都说不上来。
回了城,甘棠说她要回卞府一趟给外祖母请安,甘二婶现在没心情管她,就由着她在城门口和她们分了车队。
一夜未睡,心里又格外烦闷,甘棠感觉脑子都要转不过来了,她扔了手里的绢扇,郁闷的靠在窗沿上。
突然,哐的一声,甘棠额头磕在雕花窗沿的凸起处,原本白皙细嫩的肌肤立刻起了一大片红痕。
李嬷嬷掀开车帘一角,不悦道,“怎么回事,颠着姑娘了。”
车夫忙告罪,“嬷嬷,咱们的马车和别家车撞一起了。”
能让平缓行驶的马车突然发出哐的一声,也就只有撞车这个可能了。
“对面的是谁家的车?”
“是……姑娘,嬷嬷,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她不大好了!!”车夫正要说对方的车只是一架不起眼的篷布牛车,对面的怀娠妇人突然捂着其还不显怀的肚子求救,车夫的语气立时慌乱起来。
甘棠也听到了外头年轻女子的痛呼,她掀开窗帘,“快快给那妇人让条路出来,在派个人送她去医庐。”
“姑娘,那妇人的车板散架了……”车夫低声说。
听到此话,甘棠也从车门处去看外头情况,那牛车可不是被撞得七零八落的。
“把她带上来,我们送她去医庐。”甘棠原先对女子怀娠一事,知之甚少,这段时间被甘家诸位叔母你一言我一语的教导为妇之道,对妇人的事才知道的多些。
她观那妇人还未显怀,当是怀娠还未有三月,正是坐胎不稳,稍有差池就会出意外的时候,心中对她起了担忧,便也没细看那妇人明明梳的是在室女的发髻,穿着也不似在室女的穿着,就让人把她送上自己的马车。
甘棠的车架是二架车马,车厢同时坐六七人都还有空余,那妇人上车来,也不会显逼仄。
相比甘棠只有一堆理论知识,李嬷嬷则是有实战经验的,她观女子和甘棠差不多年纪,腹中当是初胎,怕她害怕,不时安慰着。
可等马车行驶平稳后,女子跟变脸似的,“甘姑娘真真如圣旨写的一般淑雅恭顺,温良俭让。”
甘棠的马车宽大,虽多一个人不多,可她们毕竟不知妇人根底,就让甘棠坐在马车最里侧,醉儿熏儿一左一右护卫着她,李嬷嬷坐醉儿熏儿边上,妇人坐靠近车门的地方,让甘棠和妇人隔的远远的。
如今妇人突然说话,两人目光相视,一瞬好像连醉儿熏儿李嬷嬷三人隔出的屏障都消失了。
“你认得我。”
“是呀,为了这一面谋划多时。”
“你找我作甚?我并不认识你。”甘棠看向妇人带血的腿间。
在西川几年,嫆嫆那个马大哈爱玩爱闹,也极易受伤,甘棠没少帮她悄悄处理伤口,故而甘棠见过不少次血,她瞧得出妇人腿间的是真血。
至于怀娠否,甘棠到底只是一个在室女,她看不出来,但现在她注意到女子的发髻了,心里起了疑惑。
“我认得吕究易。”女子快速说。
吕循字究易。
时下男女相处机会甚少,若非是故交,别说字,就是名男女之间都很难互相知晓。
四年前,甘棠也是见了吕循好多次才知道吕循的名,吕循的字都是她去西川了,吕循给她写信,信中提及她才知道的。
这个妇人竟堂而皇之的叫出吕循的名字来!
李嬷嬷醉儿熏儿瞪大眼睛,面露防备,她们这是招了只狼上车啊。
“姑娘,莫听她胡说,也不知是哪来的女子,为了富贵,谁都敢攀咬了。”
女子现在的情况特别像那种被家有妻室的男人养在外头的偏房,如今有了孩儿,决定铤而走险一次,挣下富贵来。
要是甘棠和吕循是盲婚哑嫁,这事足以搅黄他俩。
“你有事要与他说便去找他,我如今也不大见得着他。”
时下的男女,没婚约的没由头见,有婚约的为了积福在成亲之前也要少见。
如今甘吕两家的六礼已经走到纳吉,也就是拿着两个当事人的生辰八字去算是否为天作之合这一步。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