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有这种感觉,可能是一直以来,他都是照顾她的那一方,所以他这偶尔的脆弱便显得特别罕见和让她有种迫不及待想帮忙的冲动。
可是这个帮忙的方式和形式都有待商榷。
想了想,水梨试探出口,“我今晚可以在你房间待着吗?”
祁屹周扬眉,“待到几点?”
水梨没好意思说想待到他睡着,怕他觉得她孟浪,开口得犹疑,“十二点?”
祁屹周摁亮了手机屏幕,再看了一遍时间,十一点十五分,离十二点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又抬了脸,看向水梨,她仰着脸,眼睛亮晶晶地看过来。
这种眼神让他不自觉想起了大学时,她有想要的事,也会不明说,只用一双杏眸水润润地看过来,看得叫人心软。
“好。”
他轻而易举地对他心软。
得到一个肯定的回复,她把脸颊藏在枕头后,防止笑意太过明显。
但是祁屹周好像没发现,椅子往她这边挪了点,声音有点沉,问,“玩得怎么样?”
谈起这个水梨就有话说了,扯着他的衣袖,像小孩子和家长分享今天干了什么一样,滔滔不绝地告诉他,她遇到的那些事,看到的那些景色。
她第一次那么早去爬山,第一次看到山顶的日出,第一次没有目的地,只是不断地看,第一次帮助路途上的人,第一次换上民族服饰,跳上当地的一场舞,第一次在不熟悉的地方静静驻足,看一场灿烂的烟花,第一次看见陌生人会主动和他们交流,哪怕语言不通,但是也可以坐在一起,晒会太阳,第一次一个人吃了火锅,吃的时候好满足……
很多人生第一次。
轻舟已过万重山。
她仿佛如获新生。
祁屹周听着。
一个人的精神面貌,是肉眼可见的,她出去了一趟,精神状态明显地变好了不少,像一朵被太阳暴晒而怏怏的天竺葵,接触水分后枝干慢慢变得笔挺,枝叶舒展开。
他放下了一直悬挂着的心,又怕她报喜不报忧,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比如有没有被骗,有没有被凶。
其实是有的。
毕竟人生百态,每个人的角度、立场、方式各有不同。
如果是之前,她可能会不停反思是不是自己有问题,怕是自己让别人不开心了。
但是现在,水梨笑了一下,说,没关系。
她给出了自己的态度,至于别人是怎么回馈是别人的课题。
她干预不了。
在所有人中,她要学会最爱自己。
入夜。
房间空旷,他们正在絮絮低语,声音共振的频率小。
时间缓慢而悠长。
此时此景,疲倦不合时宜降临,水梨不想屈服,勉强保持清醒,想等祁屹周睡着,眼皮子却在不断地打架。
祁屹周似乎发现了,俯了身,阴影压在她身上,轻轻拍她的肩膀,“回房间睡。”
声音传入大脑,沉得像起了一层低频率的贝斯乐,让她本就不清醒的大脑更添了几分雾蒙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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