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说,她被调去负责另一个项目了,不会再过来这边了。
白芮气呼呼地给温芸打电话,她接了。
只是电话那头很吵,渣土车的轰轰声,工人们的吆喝声,起重机的电机声。
“喂?喂?白芮?——你等等啊,我在工地!”
温芸的嗓音鲜活敞亮,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同是女孩,她过得好不好,白芮一听就明白。至少现在的温芸,没有半点浑浊之气,她蓬勃,积极,继续着她本该有的人生。
白芮忽然就舍不得了。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温芸,吃够了爱情的苦,既然已经放下,并且有能力摒弃过去,将自己的小日子过得很鲜艳。那么不相关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她,必须接受世人都难以承受的结果呢?
白芮是赵东沿的朋友,想为他出头,是仗义。
而同为女人,感同身受,是白芮的良知与本能。
“芮姐,我又给你买了两件内衣,回头我寄给你哦!”温芸声音大,“我这边好吵,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了,你快去忙。”白芮挂断电话,捏着手机长长叹了口气。
—
邬源拎着山上摘的野生猕猴桃给赵东沿送去,一进门,捂着鼻子扇风,“什么味啊,太难闻了。”
“你一爷们娇气个屁。”赵东沿拨了拨针头软管,“消毒水的味道。”
邬源径直去放水果,“今天几瓶?”
“还有三瓶。”一旁的护士提醒道:“你别总乱动,待会针管又歪了。”
赵东沿手背有几个针眼,不是他故意的,而是真不习惯。从小到大就没打过针,发烧感冒硬扛也能好。这一次算是都补回来了,几小时不能走动,真遭罪。
邬源心眼大,这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一整个愣住,“沿、沿哥,你、你什么时候剪的头发啊?”
短寸头,硬茬茬的发尾,近乎贴着头皮。
这是相当考验人、或者说,丑化人的发型。幸而赵东沿五官优越,身上那股野性痞劲很是相匹配。除去多余的累赘,他的目光、眼神,如星群聚拢,格外出彩。
邬源客观评价,“沿哥,你剪头发后,帅得像一匹孤独的草原野狼。”
赵东沿笑,“不像和尚吗?”
邬源说:“那也是淫僧。”
“滚!”
现在遁入空门的要求很高的,体貌端正,身体健全。
赵东沿这样的,菩萨不收,得留在红尘吃吃苦。
护士敲了敲门,在门口喊:“等你所有化验结果出来,可能定在下周五手术,最近别乱跑,随叫随到。”
赵东沿笑着说好。
邬源扯了扯嘴角,“沿哥,没事,不会有事的。”
“会不会安慰人?”赵东沿说:“笑比哭还难看。”
邬源吸了吸鼻子,声音真就变了腔调,“我说你会没事你一定没事!我就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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