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又把燕鸥往自己怀里送了送,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崽崽,休息休息请个假,怎么样?”
燕鸥的思想有些犹豫,但是身体却是真的疲惫不堪,于是他纠结地叹了口气说:“……是我把他们喊过来的,我不去真的好吗?”
季南风说:“他们也不希望你为了拍摄累坏了身子,不是吗?我希望你不要透支身体了,休息好了恢复都会快很多的。”
燕鸥是个天生的劳模,放在以前,在任何情况下叫他休息,都是几乎不可能的事,但这一回,也许是真的太累了,也许是他想开了,他思忖了半天,回答道:“好,那你帮我跟他们说一声呗。”
“好。”季南风拿起手机,发起消息。
燕鸥靠到的肩膀上,一看页面,笑了起来:“你都有他们联系方式了。”
季南风知道他在操心自己的人际关系,笑道:“当然啦,我们还拉了个群,一会里面有什么消息我就跟你汇报,让你随时掌握一手消息。”
燕鸥顺势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这叫勤于朝政——小季砸,服侍朕盥漱用膳。”
季南风立刻道:“嗻!”
把燕鸥扶起来洗漱的工夫,季南风又很快准备好了早餐——他照顾人越来越娴熟了。
燕鸥还是没有什么胃口,但眼前这早餐准备得非常精致,没有让他反胃难受的油腻,大多是清爽的水果和流食,蛋白质食材也用燕鸥很能接受的方式融入其中,让他还是吃得饱饱的。
吃完饭,燕鸥的精神好了不少,头疼也减轻了。看他状态可以,在室内又憋得难受,季南风就把他裹得结结实实,从车后厢拿来折叠轮椅,推着他在附近晃悠。
清晨的空气有些微凉,但燕鸥被季南风打包得鼓鼓囊囊,身上还披了毯子,非常有安全感。
燕鸥的状态走不了多远,最多只能看看民宿附近的景观,可他还是让季南风带上了画材。
“这么想想,我已经好久没有写过生了。”燕鸥回过头,弯着眼睛看他,“还记得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季南风也笑起来:“那年去北海公园写生,你大一,我大二。”
那个春天的北海公园,被春风点化了的不只有闪烁晶莹的湖,还有燕鸥懵懵懂懂的心。那大概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情窦初开,却轰轰烈烈到仿佛沉寂多年的火山喷薄而出。
当天晚上,他背着画板奔回寝室,兴冲冲和室友分享他有心上人的喜讯。怕偷偷议论给季南风惹了麻烦,他还特意隐去那人的姓名,只说自己一趟写生回来,就彻底坠入了爱河。
他和室友说的原话是:“一道惊雷把我劈醒了,这么多年,我终于知道我喜欢的人该是什么样子。”
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一个人也太草率了,出于好心,室友提醒他:“你想清楚了没有,你到底是单纯欣赏他的画作,还是被他的外表吸引,又或者是他的谈吐给了你不一样的感觉?你确定你是喜欢上他了吗?”
这个问题,燕鸥早在回来的路上、甚至是在写生的途中都想明白了——那天他的心思完全飞到季南风的身上,画出来的东西,他自己看了都觉得羞愧难当。
“我确定。”燕鸥肯定道,“我喜欢他的画、喜欢他的手、喜欢他的长相、喜欢他的谈吐气质,我喜欢他的全部——我要追他,我要把他追到手。”
燕鸥的执行力总是如此惊人,第二天一早,他就背上画板,去有季南风出没的地方画画——他虽然是个言出必行的行动派,但意外地相当懂得分寸。他没有贸然地表达自己的爱意,只是确认过他的感情状态之后,一点点地、试探着地出现在他生活的各个角落里。
“我那时候天天跟你‘偶遇’,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变态啊。”燕鸥一边回忆一边笑起来,“我能感觉到你不喜欢和人接触,但是我不主动去找你的话,我这辈子应该就得不到你了。”
季南风笑起来,说:“你不会觉得,像我这么自闭的家伙,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跟我经常‘偶遇’吧?”
这是燕鸥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被季南风这么一反问,他居然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嗯?”
季南风把轮椅停在湖边,给他调整好了画架的高度,然后又帮他准备纸笔。
一直等沉默着忙完了手上的活,两个人都做好了写生的准备,一阵微风吹过湖面。
季南风精准地落下第一笔,只是随性挥洒的功夫,湖面的波纹褶皱居然就有了雏形。
燕鸥看着他的画,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笔,他们再一次肩并肩坐在画板前,仿佛这一阵波光就牵着他们回到了那温柔宁静的大学时光。
看他还在眼巴巴等着自己的解答,季南风一边动笔,一边弯着眼睛道:
“有没有可能,你在找我的时候,我也在等你呢?”
一直以为自己单方面纠缠季南风多年的燕鸥闻言,缓缓睁大了双眼:“我以为……”
季南风跟自己说过,自己刚开始追他他没跑,是因为他对自己很好奇,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永远这么精力充沛,所以才允许自己在他的世界里停留。
“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季南风说,“但是我花了很久很久,也是知道最近才想明白,我周围并不缺精力充沛的家伙,但是你一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就已经成了最特别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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