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齐老师。”陆野说:“你也算心想事成了。”
齐燕白习惯了丛林法则一样的生活方式,从来没有尝过“不劳而获”的甜,所以当心心念念的东西就这么轻易地回到他身边时,齐燕白甚至有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湿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齐燕白单手紧紧环着陆野汗湿的肩背,他在疼痛和欢愉的交替中感受陆野的存在,恨不得把自己都融入他的骨血里。
昏黄的灯光下人影幢幢,陆野额角的一滴汗顺着下巴滑落下来,不偏不倚地坠在了齐燕白眼中,化作一抹朦胧的水雾。
临到巅峰的时候,齐燕白的心忽然毫无征兆地向下一坠,就在那一瞬间,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虚幻感,整个人就好像轻飘飘地踩进了一朵云,
他目光迷离地望着天花板上大片大片的阴影,恍惚间甚至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这是真的么,野哥。”齐燕白难耐地闭上眼睛,偏头更深地埋在陆野的颈窝里,喃喃道:“——我怎么还是觉得我疯了。”
“那你就疯吧。”陆野闷闷地笑了一声,紧接着偏头咬住他的耳垂,低声说:“我允许你疯一辈子。”
陆野的声音很轻,但这句话却犹如一根定海神针,顷刻间钉住了齐燕白飘忽不定的灵魂。
他好像一只在人间游荡了多年的孤魂,直到此时此刻才终于找到自己的归宿。
窗外的雨下了一整天,临到深夜时反而彻底停了。
大片大片的乌云渐渐散开,零星的几点星光重新挂在天幕上,空气里沉甸甸的水汽一扫而空,显出一股豁然开朗的清爽。
皎明的月光从窗外倾泻进屋,大开的阳台窗被晚风吹得吱嘎作响,陆野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熟睡的齐燕白,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光脚下了地。
卧室里的一片狼藉还没来得及收拾,到处都是放纵过的痕迹,陆野随手从床尾拎起一件睡衣外套披在身上,然后赤着脚踩过满地水痕,走到了阳台旁边。
他伸手关上阳台窗,然后站在阳台边往下看了一眼,正想着要不要点根烟,背后就悄无声息地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身躯,紧接着一双手从背后伸过来,松松地环住了他的腰。
“你没睡?”陆野有些意外地问。
他们俩折腾了大半宿,齐燕白最开始还嘴比骨头硬,会说什么“你干脆弄死我算了”之类的话,结果两个小时后就彻底体力不支,到最后叫都叫不出来,嗓子哑得像是吞了铅块,浑身都软绵绵的,得靠着陆野借力才能勉强攀在他身上。
陆野本来以为凭这个运动量已经足够他一觉睡到明天早上,却没想到他到现在居然还清醒着。
“……没有。”齐燕白没骨头似地靠在陆野背后,说话间都带着浓浓的鼻音:“不舍得睡。”
“有什么不舍得的。”陆野扑哧一乐,伸手把齐燕白圈进自己怀里,明知故问道:“怕我又跑了?”
“那倒不是。”齐燕白摇了摇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闷闷地笑了笑,说道:“……我就是高兴。”
他这次倒没撒谎——或许是已经彻底放下了心里的包袱,也或许是陆野的“证明疗法”太过有效,齐燕白那种病态一般的不安全感已经消退了许多,像是悄无声息地蛰伏进了他心底的暗影里,不再胡乱作祟。
他现在只是单纯高兴,就像是第二天要去春游的小学生,明明身体都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精神却还是莫名亢奋,以至于怎么也闭不上眼睛。
“高兴什么?”陆野笑着问。
“我在高兴——我终于有了失而复得的东西。”
齐燕白说着闭上眼睛,他像是已经疲倦到了极致,但脸上却依旧挂着满足的笑意。
他骨子里那种尖锐的危险性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陆野一力抚平,只剩下温顺又平和的安宁气息。
“就是你,野哥。”齐燕白轻声说:“你就是我人生中唯一失而复得的珍宝。”
第93章“汪。”
陆野回来,齐燕白心里的最后一座大山也终于移开,整个人豁然开朗,久违地感到了一身轻松。
或许是从陆野身上汲取到了足够多的爱和养分,齐燕白的状态和情绪都恢复得很快,只一个晚上过去,他就从“法外狂徒”变回了那个温柔贤惠的“完美恋人”。
陆野睡醒时,房间内已经被收拾得焕然一新,昨晚的满地狼藉不见踪影,被雨水泡得浮起发皱的地毯也已经晒在了阳台上,落地窗前的窗帘拉开一半,透进一片明媚刺眼的阳光。
床头柜上的蜂蜜水温度正好,陆野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捞过杯子抿了一口,动作间只觉得余光里亮色一闪,回头一看才发现齐燕白居然没把手铐摘下来,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带着锁链出去了。
过长的锁链蜿蜒着落在地上,顺着地板延伸进了卫生间,陆野的眼神在那条晃晃悠悠的锁链上流连了一会儿,忍不住挑了挑眉,伸手把玻璃杯放回了床头柜上。
玻璃杯和木质床头柜的碰撞声惊动了齐燕白,卫生间里的水声很快就戛然而止,穿着睡衣的齐燕白从卫生间里蹑手蹑脚地走出来,然后熟门熟路地爬上床,裹着一身水汽钻进被窝,凑过去亲了陆野一下。
“你醒了?”齐燕白笑盈盈地问:“睡得怎么样?”
他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活像是来叫主人晨起的猫,陆野挑了挑眉,顺势环住了齐燕白的腰,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微微偏头避开齐燕白的吻,亲了一下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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