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南漪不确定盛清凝是否存了死志,这样的话听到耳边只觉心惊,她紧张地唤了声:“清凝。”
盛清凝是听不见的,可沈素是听得见的。
她听到了卫南漪声音里的慌乱,知道她在为盛清凝而感到不安,她半跪了下去,轻轻抚上了卫南漪的肩头:“夫人,你别太难过了,弱轻前辈也说了,我们是有机会改变这一切的,如果盛宗主能够爱上别人,说不定就能摆脱这样的命运了,变心不算死亡,不会有新的灵根补上去的。”
沈素劝慰的话响起,无论是卫南漪,还是江蕊平,她们的脸色都更为难看了些。
江蕊平在极力忍耐过后,还是带着满腔怒火冲岑茵伸出了手,她轻轻一抓,岑茵就飞到了她手边,她指尖穿透了岑茵的脖颈,避开了血管,挑破了她的皮肉,等着黑熊血浸染她素白手指,美眸间落了癫狂:“为什么?为什么要喜欢他?”
岑茵喉咙被江蕊平掐着,熊皮从血肉上被剥离的感觉让她惊忆起过往的噩梦,她黝黑的面上出现了短暂的惊慌,只是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她低呵一声:“江蕊平,你发什么疯,爱上余暮寒的是你师侄,又不是我,你有气也别冲着我撒!”
江蕊平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她对岑茵的话充耳不闻,她的指甲猛地往后一划拉,竟是硬生生将岑茵脖颈处的黑熊皮都剥离了下来,她抖了抖掌心血淋漓的熊皮,眸中涌现了赤红色的火焰,她望着岑茵,看着她血肉模糊的脖颈,压低了声音:“岑茵,我们的账还没算呢,姐姐不让我杀你,弱轻不让我杀你,你以为我就不敢动你了,我有千万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拿你出气又怎么了,我跟你难道还有什么情分可讲。”
血腥的画面让阿绫不自然地别过头,脚步也不太安稳地朝着沈素靠近。
她也杀过不少人,心中也有些恶意。
可她从未像江蕊平这样手段恶劣过。
阿绫不自觉地握紧了脖颈,脚下挪动的更快了些。
沈素在她走过来,小心翼翼蹲在她边上以后,轻轻抚摸过阿绫的面颊,小声道:“放心,江师叔不会剥阿绫皮的。”
小心思被看破,阿绫不太好意思地低下了脑袋。
沈素抬着视线,望着江蕊平和岑茵的方向,很是怪异地问了句卫南漪:“夫人,江长老怎么了?”
江蕊平是个不太能藏得住事的人,她从见到沈吟雪以后心情就很好,刚刚碰上入局的盛清凝后心情就差了一些,这一刻几乎是差到了顶点。
因为沈素刚刚说的话?
卫南漪是在仙船上铺了厚厚的布料,让盛清凝身体靠在布料上,脑袋靠在她怀里的。
她是个好师姐,而沈素是个不会计较分寸距离的人。
在听到沈素问她以后,卫南漪神情变得痛苦不堪,她低吟一声:“小素,你知道吗?清凝是没有情根的。”
“没有情根?”
卫南漪望着沈素,眼中渗出薄泪:“她幼时走火入魔,经脉全乱,江师叔为了救她性命,斩断了她的情根,她根本就没有爱人的能力,她……她居然也会被命运安排到这一步……”
沈素明白卫南漪和江蕊平为何会在她说话以后脸色变得那么难看了。
盛清凝没有灵根,没有爱人的能力,她连爱情都无法感知,要怎样移情别恋?
沈素拧起眉心:“可是,可是……可是她以前不是还跟江谙争过夫人吗?”
卫南漪苦笑着摇摇头:“其实我们那时候都知道师父是因为寿元将尽,不放心我,想给我找个可依托之人,清凝是觉得我不需要依靠,而且她边上还有师叔撺掇,知道做了我的道侣,江师叔能给她许许多多好处,这才兴冲冲掺和进来的。”
她还记得盛清凝当时贪财的嘴脸。
记得她拍着胸腹说一定会对她好,然后频繁看江蕊平的小模样。
盛清凝可以尊敬师父,尊重师叔,冲着师姐撒娇,可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是没有对情的渴望的。
对于盛清凝而言,道侣从来都是无关紧要的存在,她觉得卫南漪实力强到可以忽视性格缺陷,再者说宗门当中还有那么多同辈崇拜卫南漪,她们自是会为卫南漪谋划,卫南漪根本就不需要道侣为她谋划,沈吟雪就是杞人忧天。
听到卫南漪所说,江蕊平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抓着岑茵的熊皮的手一松,另一只干净没有染血的手轻轻落在了肩头:“盛清凝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她在跟沈吟雪说话。
那是盛清凝原本的命,却不是她现在的命。
她们每个人都低估了命格的力量,盛清凝连情字都难以触碰的人,居然会沦落到为情所困。
按着现在的时间线,原书里的男主基本上要遇上所有的十二灵根了,沈素忽然有些不敢想剩下四个被补上来的灵根是谁。
余暮寒在雁碧山,而沈素在这个世上结识的朋友,除却身边的几人也全数到了雁碧山。
会是身边人吗?若都是熟识的人,那卫南漪该多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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