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从龙站着不动,有些为难。
卧室的灯开着,方焕的车钥匙也在茶几上,人应该在家里没错。
这时候天色全暗下来,维多利亚港湾楼宇林立,在对岸熠熠生辉,游轮缓慢移动,落地窗隔绝了一切声响,全世界仿佛按下静音键,能站在这里俯瞰夜景,很难想象‘不开心’三个字究竟要怎样写。
徐从龙朝覃志钊递了个眼神,两个人往餐厅走,徐从龙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覃志钊一边清洗基围虾,一边问:“谁?梁广骏?”
“其他人呢?”覃志钊问。
徐从龙答:“冷眼旁观。”
覃志钊打开水龙头冲洗基围虾,捞起来放在玻璃碗中,还往里面加了盐:“方案算谁头上?”
“这我不知道,只知道会议室吵得很凶,场面难堪,少爷就回来了。”
原来是工作上受了气,覃志钊哼笑:“那几个老家伙没表态?”说着,他甩了甩手,慢条斯理地用厨房纸擦手,“他们心里应该有数。”
徐从龙摇头:“他们不肯松口,没有开放资源。”
“那是——”覃志钊拧开燃气灶,看着火苗蹿起来:“动人家蛋糕,当然遭人恨。”
“钊哥,”徐从龙像是不放心:“少爷他心情不好,叫我别打扰他——”
照常理,这种时候方焕应该独处才对,却把从龙留在身边,估计就是为了应对覃志钊。
覃志钊只当没听见,将购物袋里的东西陆续放到冰箱,还嘱咐徐从龙:“看着水,开了叫我。”
说着,覃志钊往卧室走。
当初装修时,设计师其实有建议安装瓷砖,说是更衬港湾胜景,方焕嫌瓷砖冰冷,全屋铺了木地板。覃志钊脚步很稳,也很轻,因屋子里安静,能听见拖鞋轻微摩挲地板的声音。
房门是虚掩着的,从缝隙处能看见床上被褥凌乱,还有轻微的翻身动静。覃志钊摘下手表,放在一旁的置物柜上,再敲了敲门,里面并无人应答,他就推门进来了。
卧室光线昏暗,只亮着一盏台灯,而方焕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背对着覃志钊。
“阿焕。”覃志钊静静地开口。
方焕回头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却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他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听起来闷闷的:“我想一个人待着,你出去吧。”
‘咔哒’一声,房门发出轻微的声音。
空气静默了片刻,方焕以为覃志钊已经出去,拂开被子时,却见覃志钊坐在单人沙发里,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他有点心虚地移开视线,不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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