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卫点头哈腰的,没言语,太后干脆直接道:“有圣上不是坏事,就可惜圣上心里没有你们监厂啊。”
宋卫马上跪地:“太后娘娘明鉴,奴才们只知效忠,哪里敢图圣上之心。”
李太后:“忠心忠心,你们有忠心,为什么不敢求个顾念你们的心。我这人,最看重主动迈步之人,像五王殿下,他对我有忠心,我就要顾念着他。宋正监,你回去办差吧,再想想怎么把差办得更好些。”
宋卫不知娘娘是口误还是已经把话说到这么明了,其实他心里有数,这一趟被召见,宋卫想了很多种可能,但唯独没想到的是,太后与五王竟是想把陆鸣舍了,推他上去。
宋卫行完礼后走了出去,看到张宪空站在外面,与义子对望一眼,宋卫问自己,敢吗?机会给到眼前,你敢吗?
太后这里忙完正事,这才带着公主与五王去到聚福殿。
他们一行刚一进院,就见院内有人惊呼。五王与张宪空同时看到令他们心悸的一幕,就见亭子那里,有人脚下不稳欲要摔倒。这不是令二人心悸的原因,而是这位马上要摔倒的女子一把打到同在亭中的王承柔身上。
王承柔本就站在边上,身后就是台阶,这要是摔下去,她必是伤得最重的一个。
五王与张宪空在看到这一幕后,同时朝前飞奔。张宪空心里大骇,经验告诉他,他就算再快也是来不及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可他除了尽最大的力量与速度奔过去,他再做不了什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闪到亭中,一只有力的手臂把王承柔拉了回来。同样的,拉她回来的李肃也吓坏了。
在他把王承柔向自己拉回的这个过程中,他头痛欲裂,同样是无数的片刻向他脑中涌入,却不同于那日在张府新房里,那时他不仅头疼还伴有眩晕,但此刻,除了疼痛没有眩晕。
如台上唱大戏一般,一幕幕的剧情按序目顺序一一呈现在他面前,一个楔子、一个转场都不曾落下,全部在他脑中演过一遍。
爱与恨,情与仇,不甘与遗憾,怨恨与愤怒……所有情绪如海潮冲刷着李肃,各中滋味,无以言表。
巨痛消失,李肃此刻无比的清明,像是打通了所有的关窍,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王承柔在惊惧中发现自己安全了,有人拉住了她。但拉住她的人,同样让她惊惧。
只是,李肃这是什么表情?不止他的神情奇怪,他的声音也很奇怪,颤抖中带着哽咽,蕴涵着太过复杂与饱满的情绪,却只道出三个字:“王,承,柔。”
眼下的情况,他能说的正常的话有很多,唯只叫她的名字,属实不正常。还有,他哽咽着吐出她的名字时,那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悔是她看错了吗?
下一秒,痛悔不见,王承柔的双臂被李肃死死掐住,他用力太猛,她于他来说又太轻,王承柔一下子失了重心,被他拽的悬空一般的整个人晃荡了一下,晃得王承柔头晕。
李肃掐的她手臂生疼的同时,他语气变了,同样的颤抖哽咽,但多了愤怒与怨恨:“王!承!柔!”几乎是吼出来的,那咬牙切齿痛恨的样子,像是要生吃了她一般。
王承柔承受着李肃的雷霆震怒,像个皮影木偶似的被他往上一提,这个动作迫使她需要把头全部仰起来面对他。
李肃的样子好可怕,是王承柔前世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哪怕当年他把逃跑的她亲手抓回来时,都没有这样。
恐惧弥散到王承柔的身心,可这还没有完,只见李肃做出了更可怕的举止。
他恶狠狠地看着她,却忽然冲她笑了一下,笑的让人遍体生寒,他的眼一下子就红了,有水汽在里面弥漫,他不再吼叫,只轻轻说道:“去死吧。”
说完他就松了手,松手的力是向后的,他要推她下去,这是王承柔的第一反应。
她再次失了重心,没有东西可抓,只能第二次向后仰去。身后是十几级的石阶,她真的会摔死的,李肃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张宪空在赶来的过程中一直注视着这边的情况,在看到王承柔被李肃拉住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被惊出的冷汗刚要下去,就见李肃忽然松开了王承柔的手。
好在,他赶过来了,可以来得及接住王承柔。可还没等他出手,李肃飞身而下的同时朝他扔出了暗器,张宪空在躲与不躲之间,快速地做出了选择。
肩膀一痛暗器入体,但他没管,只紧盯着王承柔,他与李肃同时伸出手,但还是李肃快了他一步,李肃重新拉住了下坠中的王承柔。
他搂着她刚一落地,就松手推开了她,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他嫌恶地很。
王承柔自是站不住的,她朝后倒去,坐在了地上。由于惯性的原因,这一摔可不轻,王承柔捂着肚子站不起来了。
张宪空马上跪地扶着她,眉眼关切,上下查看。王承柔小声地痛吟,能看得出来,她是摔疼了哪里。
张宪空急问:“哪里痛?摔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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