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门外三福子走进来,一见到这副光景,赶忙收回了眼光,深深地低着头,说着他原本要回禀的话,“纳兰明珠大人在外求见。”
一听到有人来,挽月莫名慌乱。乾清宫的宫女太监都看见也就罢了,眼下明珠要进来,那该多难为情!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为今之计只有穿戴好女官的服侍,站在一旁方能掩饰。
她转身正要急急进里间去换衣,却被他抓住手腕,轻轻向里推了推,“再去睡会儿,不用出来了。”
挽月微怔,代诏女官虽然可以协助皇帝处理一些政务上的杂事,但也仅限于做些案头的书写,而皇帝与内大臣商议要事,尤其是秘事,一般还是要回避的。他竟就这样让明珠进来,也不避讳着她。
皇帝已发话,她也不好多言语,便只身向里间走去。
玄烨同三福子吩咐了一些让御膳房准备的菜式,便让他出去时把明珠也叫进来。
里间的帘子被挽月放下来,帘幕厚重,层层叠叠如黄色的云雾将外间的一切变幻得朦胧,连玄烨和明珠说话的声音也掩盖得缥缈不真切。她只隐约听到了一两个词:黄河、开春、河道。
里间没有可坐着的地方,她只好重又回到床上。
原本睡着也就罢了,这下清醒过来,知道这床是他平日里用来小憩的,反倒怎么也不好意思坐在上头。更别说直视那床昨夜被她盖过的衾被。
算起来,她和皇上同床共衾了?可这词儿不是这么用的!
她可什么都没干!
不得不说,喝酒真的误事。她也没想到自己酒量这么差,一杯倒,还醉得那么不省人事。赶明儿见到纳兰容若,一定要好好跟他兴师问罪,问问这酒是用什么酿的!
不得不说,皇上这个人说话的声音是真好听。这个从她头一回遇见他,就发现了。嗓音低沉淳厚,大多数的时候温和而有力量,像从山间流淌下来的汩汩清泉。隔着帘幕,像极了徐徐拨弄的弦,余音就在耳边萦绕颤动,入耳处好像有一支棉棒在挠,挠得心里都痒痒的。
外头说了挺久,也并无要停下来的意思。
她实在是站得累极了,而且本就刚醒,双腿有些发软。
舒适战胜了羞耻,她挨着床边坐下,抱着膝盖靠在栏杆上。听着听着,又想迷糊入睡。
这一靠,她做梦了。梦见了极乐的世界,梦见胡旋舞、手鼓和胡笛;后又梦见乞巧节什刹海的庙会灯市,戴着萨满面具的人群,那个青苗獠牙跟随着自己,摘下面具打量她惊魂甫定表情而后嗤嗤的
()笑声。
挽月猛地睁开眼,看见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脸上写尽了嘲笑,一如梦里那个样子。
“你又睡着了?看来朕的这张床,你真的很喜欢?”
挽月深闭了一下眼,这一刻,连她自己都对自己鄙夷。
但她在心里真的很想说,她不但喜欢这床,这厚帘子,还喜欢这被子。她算是懂得了,什么叫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收在皇宫里,皇宫的好东西都在皇帝这里。
“皇上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
“那朕就叫顾问行搬到你那屋去?”他满眼都是戏谑,语气却极度认真,好似真的在征询她的意思。
这就明摆着是在挤兑她!挽月有一分愠怒,转身就要-->>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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