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桌垂首,细白修长的脖子,脆弱干净的气息扑面而来。
巫雨清的微博彻底不营业了,好久没发照片,主页全是商务信息。
小助理把照片发到工作群里,蒙佳马上在群里发问:录得怎么样?
挺好的,没有问超纲的问题。
巫雨清看到相熟的工作人员凑在一起说话,这是片场最常见的画面,交接、确认、闲聊、扯皮、打探。
平凡的一天,工作,吃饭,说话,等着下班。
巫雨清在这平凡的时刻听到蜂鸣声,她早已习惯无规律的耳鸣。
听力受损是歌手的职业病,长期戴耳机,暴露在高分贝环境中,听力下降是必然的。
巫雨清的听力问题不算很严重,她并非全职歌手,没有天天站在舞台上。
每年宗政航都和巫雨清一起体检,这两年,巫雨清发现了离婚的新角度。
我一身病,你要不要换个老婆?
也许是脑部创伤在此刻痊愈,也许是化妆师的渔夫帽让大脑想起收音师的棒球帽,矿泉水也算打开记忆之门的钥匙。
坠海的记忆浮现了。
暖气不论多热都比不上热带岛屿的夏天。
休息结束,要开始录制,但耳鸣还没有消失,还好没有严重到听不清外界的声音。
主持人换了话题,问巫雨清新的一年会有哪些工作安排。她就说了已经定下的计划:新歌,演唱会。
2022年1月3号,医疗剧杀青。
1月4号,巫雨清找律师清点名下财产,立遗嘱。
继父赠与巫雨清的信托基金,继承人是巫惠敏。
那间承载了巫雨清童年的老房子和妈妈送的车,继承人是巫惠敏。
巫雨清这些年赚到的钱,经营或者投资得到的股份,继承人是巫惠敏。
宗政航婚前婚后赠与的两栋房产、珠宝、生活费、家族信托以及其余所有来自宗政航和宗政家的资产,在巫雨清死后,继承人是宗政航。
至于巫雨清的歌曲版权,在创作人死后50年变成公共资源之前,所得收益全部捐给福利院和失学儿童。
立遗嘱难免要回顾自己的一生,拥有了什么,创造了什么,留下了什么。
拥有的都消散,创造的都速朽,留不下任何。
巫雨清看着手里打印好的遗嘱,觉得畅快。
钱权爱恨,过眼烟云。
大好年纪写遗嘱,没有想去死的意思,但有了遗嘱,对死亡会多一点从容。
距离上辈子被枪杀的日子,只有10个月了。
她的两次大难不死,也许是有后福,也许只是没到时候。
别墅在玄学上对巫雨清不好,宗政航就找人从玄学上解决这个不好。
一年多过去,别墅大变样。
院子里树多了几棵,买的不是树苗,高高大大。房前的喷泉没有了,左侧的露天泳池移到后院。
比起前院大到可以打高尔夫的草坪,后院的树更多,看样子等到春天还要栽花。
草坪上有花蛮好的,巫雨清不喜欢玻璃花房,这一世宗政航便没有盖花房。
一楼不再摆钢琴,一共大小两个会客厅,大会客厅的面积能办舞会,小会客厅则能看到后院最好看的角度。
二楼是图书室、健身房、练舞房、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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