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即使责难,总兵大人也可推脱说是尔等部下们止不住气愤私自去寻的仇,总兵大人完全不知情。
而我们尽量少杀人或不杀人也可算是打群架和泄愤斗殴,大帅的面子上不至太难堪,总兵大人也好周旋。如此比无功而返和去攻杀李平都要强上许多。
至于总兵大人心中愤恨难消,大人可以等有更合适的机会时再去取了那李平性命也不迟,不必非要急于一时而交恶大帅。
如若那李平犯傻没跑,那更简单了。我们一帮人自然要让他先吃些罪,然后绑来送到大帅和总兵面前定夺。”
这心腹说完后,小院内一下安静了半天,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方国安。
但方国安仍然沉默不语。
其实方国安已经被说动了,只是他还要再想一想,他总觉得哪里好像还不太对,但一时又想不出。
他实际上非常的骑虎难下,一直在暗自头疼。
能爬到总兵的位置上,方国安自然不是个愣头青,他的愤怒、他的睚眦必报,有一部分是本性,也有一部分却是做给别人看的。
而方无科毕竟不是他亲儿子,而且这混球还有先去抢别人女人的因,这是最犯左良玉忌讳的事,真为此去和左良玉正在大力招揽的猛将硬碰硬,方国安也很犯怵。
而且他自己的兵是什么德行,他比谁都清楚。
方无科这混球给他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方国安嘴上一直骂着李平,但心里同时也在骂着方无科,骂着他那个无脑的侄子。
他现在都没想明白方无科当时是怎么想的?
到比其官大好几级的将领营中抢女人,这得多没脑子才能干的出来?如果被人当场杀了,他连报仇都找不到借口。
方国安心里很清楚,哪怕就是李平现在站在他面前,他也不可能真去砍了李平,甚至该怎么办,他目前都还没想到。
他花大量的时间聚兵,并与心腹部将们长久的待在这院子里,也是在等着被劝谏,等着有更好的主意。
这个心腹说的对,李平必然是正跑的远远的,其主力兵马也应该都在黄陂,他去见左良玉,而部下们“私自出营”去扫荡李平的后方营地,一切都将很稳,也比较能说的过去。
至于不跑,他傻吗!
见方国安没有愤怒,其他心腹们渐渐七嘴八舌起来,大多数都表示了对这个建议的认可。
虽然也有一个人明显表示了迟疑,但他的意见并不重要,也没有引起重视。
又犹豫了片刻,虽然也还是本能的觉得哪里不太合适,但方国安决定不再迟疑,怒火让他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平静和冷静看待一切,他脑袋里复仇的声音正在压倒一切。
而且他现在没有时间多想,也不愿意多想了,再不决定,李平的后勤辎重部队没准也跑掉了,他想报仇都找不到地方了。
事不宜迟,看看早已不那么耀眼的日头,方国安立即走出院子向外面等待的大量军将下令终止军队集结并说了一番要忍耐和听凭大帅作主的话。
接着他本人离开了军营奔赴金沙洲。
在方国安离开后不久,他的几名心腹部将开始串联已经集结完成并正在各回营盘的军队,然后沿汉水涌入长江。
反正已抱定了去打李平没多少兵马的后方营地,这支乘船顺汉水出发的军队兵力并不太多,只有不到三千人,占方国安总军力的不足一半,这样让私自寻仇看起来更加真实。
不过三千人来人也不是小数目,又全是实打实的成年男丁,声势不仅颇为浩大,船队聚集起来乌泱泱的也很吓人。
而且由于没有事先通告,又很难从旗帜上辨别敌我真伪,长江上正来来往往的船只纷纷惊惧避让,武昌城头也很快响起了连续不断的钟鸣声。
但很快,惊恐的长江沿线别部官军们发现这些船只都在顺长江向北,船上官军打扮的人也大多放松的站在船舱之外而不是躲躲闪闪,而汉阳城头更是始终一片安静,人们这才渐渐放松下来。
随着越来越多的大胆者驱船靠前询问,这支杂乱聚集在一起船队的身份也终于被搞清了。
他们是总兵方国安的部队,说是要北上找游击李平讨公道。
由于上层对各种消息的垄断性和传递的延迟性,绝大部分低级官兵还不清楚昨天发生在黄陂的战斗,而李平的名字即使是在左良玉部队的低层官兵中也只有少部分有心人才听说过。
因而游击李平是谁?他做了什么?一时间迅速成为长江两岸和武昌城墙上看热闹的人们热议的话题。
同时,李平杀方无科的消息也随之开始了快速传播,并迅速引起了左军各部的震动。
站在船头看着声势浩大的已方船队,那个一直有迟疑的方国安心腹部将终于忍不住嘟囔出一句:“三千人去打群架,谁信啊?”
说明:
根据文章设定,方国安的营地更偏西并靠近汉水,而赵进的营地更靠近由南向北的长江并比较靠近金沙洲与白沙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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