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口袋,钱包没带,但现金有一点儿,抹了一把嘴,闻着羊汤的香味就身体不受控制飘了过去。
单间的平房应该是铁皮围栏,民宅延伸了一点儿地脚出来,里头有炉子,锅挺大,几个锅都没有膻味,后头能看到挂羊的钩子,大木架子被血水泡得发黑。
“老板,单走。”
喊了一声,就有个跑堂的少年喊道:“爸爸,单走是啥?”
“不中用的玩意儿,滚!”
走出来个系围裙的老哥,戴着一副眼镜,然后看着张浩南笑着道:“客人稍等,马上端上来。”
“不要香菜——”
张浩南的声音适时响起。
老板脸皮一抖,最后单开一只小碟子,里面放着香菜末。
羊汤和馍分开上,老板搓着手提醒道:“汤里撒点香菜,汤更美啊。”
“我香菜过敏。”
“……”
老板悻悻然地将香菜碟退下。
一口馍一口汤,就喜欢蒜叶葱花在里面翻飞的感觉,浓郁的香味,将秋夜的凉意瞬间带走。
江南的秋天跟秋高气爽毫无干系,湿度让凉意变得很不舒服。
但这一口关中老师做的羊汤,堪称“雪中送炭”。
“老板在师专教什么的?”
“数学。”
“有水平。”
“哈哈哈哈哈哈……”
老板笑了笑,站案板前问张浩南,“喝酒不?我这儿有猪耳朵猪头肉。”
“不喝,一会儿还要开车,不过猪耳朵还是来一只。开瓶橘子水。”
“好嘞!”
抄起厚背菜刀,硕大的案板墩子被斩得笃笃作响。
手脚麻利,宽细均匀,不愧是当数学老师的厨子……讲究。
“唰”的一下,一刀铲过去就是一盘装好。
“油辣子在桌上。”
端过来放好,老板提醒张浩南。
“好。”
“自己调的油辣子,都是干干净净的,好油好辣子。”
“行!”
张浩南开了辣子罐,有个茶匙大小的小勺子,才捞一点儿,就香气扑鼻。
浇猪耳朵上,夹了一根塞嘴里,那香味从口腔到鼻腔,然后滋味顺着喉咙一路下去。
软骨脆,外皮弹,连半根剩余的猪毛都没有,不愧是数学老师,做事精细得颇有格局。
过了一会儿,又有个女人过来,说是面醒着了,然后洗了个手,也开始打下手,坐大盆前认真地洗着碗。
一盘馍随便炫,除了干吃喝汤,剩下的全撕了泡羊汤里,还顺便给身受重伤的馍上上强度,浇了点辣子在其中,嗦一口魂灵都在叫好。
沙城并无这种吃法,更遑论这等香而不辣的油辣子。
“老板,我过去买几根里脊。”
“让我儿子过去,哪能让吃饭的人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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