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说着,就偷眼去看闫润芝,其他妇女不管听说没都也去看闫润芝。
水槐村有俩儿子的知青,除了姜琳还有哪个?
闫润芝立刻不乐意,她们对她冷嘲热讽就算了,她反正被批d习惯,早就学会调节自己的心态,就当他们放屁。可她们凭什么说她家宝儿娘?虽然宝儿娘以前是不怎么关心孩子,可也没到卖孩子的地步,之前她就隐约听见有人嚼舌头,只以为是开玩笑,哪里知道都说到自己跟前来了。
她家儿媳妇好不容易和家里一心,她烧高香还觉得不不够呢,怎么能听得人家说不好?
她难得地冷着脸,“你是跟着去看了?红口白牙这样污蔑人?我们宝儿娘这会儿疼孩子跟眼珠子似的,怎么你就这样污蔑她?”
“哎呀,你可千万别多心,我们没说姜知青,就是说有那么一个人。”
闫润芝:“哪么一个人?你说出什么村叫什么来,我看看。”
这些人日常顶多去个公社,绝对说不到五里以外去,她倒是要看这周围还有哪个知青有俩儿子的。
那妇女被闫润芝刺弄得讪讪然不说话了,只低头搓麻绳。
魏琼芳撇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的,婶子你不用气,自己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她对闫润芝倒是客气,只针对姜琳。知青们称呼社员,多半根据年纪叫。
闫润芝对她可不客气,一改往日的息事宁人,一定要给儿媳妇争个清白出来,“你这个知青,为什么总说我们宝儿娘的坏话?”
以往闫润芝也听过魏琼芳说姜琳的闲话,那时候笑话最多的是姜琳堕落、好逸恶劳嫁给一个乡下人,简直丢知青的脸!
闫润芝就不爱听,要不是因为成分,你们想嫁给我儿子,我冬生还瞧不上呢!
魏琼芳立刻辩解:“婶子你可别多心,我对你没有任何意见。我对姜琳也没意见,不过是我这个人太正直,看不得有些歪门邪道。”
她时常跟人说诸如“不就仗着她长得有几分姿色清高个屁啊”“长得俊就以为自己是公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她骂的是姜琳。
“你正直?我看你是嫉妒我们宝儿娘吧。”闫润芝盯着她,“你一直觉得自己比我们宝儿娘长得俊,啧啧,真是好意思。我们宝儿娘生了娃娃都比你好看得多!”
魏琼芳:“……你、你真不可理喻!谁嫉妒她?”
闫润芝:“你不是嫉妒我宝儿娘俊?要不你干嘛总背后说她坏话?”
马开花斥责道:“闫润芝你个地主婆子,你瞎说什么呢?姜知青俊,我们芳芳更俊,还用嫉妒她?”
闫润芝一撇嘴,“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可不会。”
魏琼芳气得脸色更黑黄了,马开花当时就要发作,“真是才几年不押着你跪碎石头你就挓挲起来了?”
闫润芝不但没有被羞辱的气恼样,反而得意道:“那你可说着了,以后都不用跪,我冬生回来了。”我们家要平反!
马开花的脸一下子黑下来。
程小宝本来在树底下专注地看蚂蚁上树,一直追着那群蚂蚁走来走去,并没有留意女人们叽叽呱呱。小孩子不爱听的话,就算在他耳边念叨,他都可以一个字听不进去的。马开花声音格外尖利高亢,传到程小宝耳朵里,他立刻回头喊道:“欺负我嫲嫲,让我爹打死你!”
马开花:“……”小杂种!
魏琼芳对程如山很有好感,从来没见过那么俊秀又阳刚的男人。身边的知青,不是软塌塌的,就是油滑,要么怨气冲天,村里的青年多半粗鲁,开口就脏话连篇,不讲卫生,就算长得好点的不是笨拙就是把困觉挂嘴边,只想占女青年便宜。
想起程如山,她心里有些发软,对程小宝笑了笑,“你娘要把你卖一百块,你不恨她?”
小宝的关注点立刻被一百块吸引住,他问:“一百是多少?”
魏琼芳:“就是一百个一块啊。”
“那一万大还是一百大?”
“当然是一万大啊,个十百千万嘛,中间还有千呢。”
“千我知道,我爹拿回来七千呢,我娘说值一万,比七千大,一百可不够!”小宝还领会不到魏琼芳针对姜琳的意图,只以为她在讨论娘说的他值一万块对不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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