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正是顾梓奇夫妻生活的真实写照。所不同的是,若霞除了地势坤外,还得分身有术随机应变把每个角色都扮演好!
一天中午,六七个矮小的外地人满嘴酒气地冲进文印店,领头的直接冲到顾梓奇面前歪着头逼问:“顾工,我是来要工资的,今天你若再不给我,就别怪我和我的弟兄们不客气。”
顾梓奇红着脸摇着头一遍又一遍复述那天发工资的具体细节。
若霞听明白了,三个月前,顾梓奇给这帮在他工地上干活的工人发工资时,因为太忙,发了工资后,忘了打收条。后来,这领头的几次三番跟顾梓奇说,顾梓奇就是漏发了一个月的工资,逼着顾梓奇补发,并一再威胁顾梓奇拿出发过工资的证据,
若霞绝对相信顾梓奇,跟顾梓奇结婚这么多年,他怎会不了解他?顾梓奇怎可能会干出赖工人工资这种事!看看这帮地痦流氓样的人,他们分明就是看准了顾梓奇温和老实,可以欺负,所以来打劫了。不然,他们为什么就是不听顾梓奇解释,完全一副不拿到钱就要把顾梓奇打残的凶蛮架式。
好在他们不知道若霞是顾梓奇的媳妇,若霞便悄没声地溜出文印店,跑回家给在附近中学当老师的小哥哥打电话求援。
十多分钟后,小哥哥带着他的同事和学校的保安一共四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哗啦冲了进来。哥哥双手一插腰,洪钟样的声音排山倒海地冲出来:“怎么说,今天是谁要砸我妹妹的店?谁想打我妹夫,站出来说个清楚,要不说清楚,我让你们走着进来,爬着出去,不信就来试试。”
顾梓奇赶紧起身摊开手说:“哥,三个月前,我在工地上给他们发工资那天,刚好接到催促我去拉设备的电话,我一着急,发完工资就忘了让他打收条,开着车就拉设备去了。我拉设备一去就是一星期。后来我又给他们发工资时,他就说我没给他们发上个月的工资。还要我拿出证据来。可是我真的发了,我记得清清楚楚,四千五佰元,吃完午饭时,我亲手递给他的。”
小哥哥板着脸,眼神凛冽地径直走到领头人面前,逼视着他说:“你说,是不是这样,这钱你到底拿了没有?”领头的反应好快,把头一仰,哈哈了两声说:“顾工说的没错,是这样,那钱,我确实是拿了。”
小哥哥正要发怒,领头接着说:“误会,误会,都怪我今天喝了点酒,脑袋晕晕的竟跑到这里来了,欠我钱的不是顾工,是我记错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香烟满脸谄媚地给小哥哥一行发烟。并飞快地给他的弟兄们使了个眼色,他的弟兄们随即快速撤到门外,领头也顺势移到门口点头哈腰地说:“不打扰了,不打扰了,你们忙,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
眼睁睁看着这帮流氓就这么灰溜溜地逃了,若霞又气又好笑。小哥哥说:“如果他们再敢来纠缠,你们再打电话给我,如果还有下一次,他们就别再想着这么轻松地溜了。”
后来若霞问过顾梓奇几次,有没有再被这帮无赖纠缠,顾梓奇朗声说:“他们怎么敢,他们本就是来找茬的,他们以为我势单力薄,好欺负,这下知道了我的势力,哪敢再来?”
……
唉!真不知事业成功怀抱新欢的顾梓奇有没有忘掉这些沉重窝心的灰色历史。他忘不忘又如何?总之都不会妨碍他心想事成春风得意。只可怜若霞这个旧人,和顾梓奇离婚后,只要看到“文印店”字样,就头皮发麻心有余悸。
顾梓奇说要去风城修电脑,若霞想着儿子从没出过远门,天天被困在家里也可怜,便提出要跟顾梓奇一同去,顾梓奇欣然答应。
车窗外,群山连绵逶迤,颜色斑驳的草甸如画铺开,欣赏着荣巴最美的秋景,若霞快乐得要飞起来了,她抱着伟伟乐呵呵地念叨:“小伟伟,小宝贝,爸爸带我们去潇洒啰,带你去风城逛大街哦,你开不开心,高不高兴呀”。
伟伟高兴极了,拍着小手又跳又叫,咧着的嘴里口水直流。
只可惜吐吐乱响的伏尔加老是煞风景,频繁出状况熄火,好在沉着冷静技艺高超的顾梓奇总能三下两下把它弄好。若霞的快乐却终被稀释净尽,她担忧地想,路这么长,还几乎都是在爬坡下坡的山里,这车万一抛锚在路上再也开不了,荒郊野外的,还带着伟伟,那可怎么办啊?严重的焦虑让若霞眼睛都不敢多闭下,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前面的挡风玻璃,默默祈祷着此行平安顺利。
车行到离风城三十来公里,刚下完最后一个山坡时,若霞感觉车子方向不对头且车速快得有点离谱,她紧张地盯着顾梓奇正想说,只见顾梓奇正使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把方向盘朝右扳着,车子却像匹脱缰的野马,一头冲到了左边谷穗沉甸甸的稻田里熄火了。
从未经历过车祸的若霞被吓得惊慌失措地大叫:“顾梓奇顾梓奇…”潜意识中伸出手去抓熟睡在旁边的伟伟,却听见伟伟从座位上掉落下来的“咚”的响声,和他有气无力的可怜哭声。
若霞惊叫;“伟伟,伟伟…”手忙脚乱抱起伟伟查看,只见伟伟左侧额头已被擦破,创面足足有两食指长宽,细细密密的血珠正争先恐后地往外冒,若霞的心疼得呼吸都不会了,带着器腔语无伦次:“伟伟,伟伟,妈妈的宝宝,你没事吧,你可别吓妈妈呀,宝宝,妈妈的宝宝…顾梓奇,伟伟的头被擦破了,流血了,流血了呀…”
顾梓奇惊惶失措地转过身连连喊:“伟伟,伟伟,爸爸看看,让爸爸看看…”煞白着脸的顾梓奇喘着粗气慌忙地拉开车门跳下车说:“你把伟伟抱给我,让我看看。”
顾梓奇接过哇哇哭着的伟伟走到路边,若霞脚瘫手软全身颤抖拼尽全力总算爬到路边。伟伟有气无力的哭声一直不停,若霞又急又怕,脊柱发凉泪珠滚落夺过顾梓奇手中的伟伟声声喊着:“伟伟,伟伟,宝宝,宝宝,你不要吓妈妈,你可一定不能有事啊,宝宝,我的宝宝”。
顾梓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苍白眼神崩溃地盯着伟伟的小脸瞧了又瞧。他也被吓傻了,他不敢想像伟伟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要怎么面对,他要怎么活下去。
周围很快围拢了附近的村民,叽叽喳喳议论着:“这车怎么会冲到田里,是车子失控了吗?”
“唉呀,还带着个那么小的孩子,真是可怜。”
“就是,那孩子一直哭,会不会是伤着了,造孽啊!”
“看着像一家三口,怎么会出这么大的车祸,该不会是速度太快了吧,看着大人倒像没有受伤。”
……
顾梓奇神色悲戚地向众人哀求,请他们帮忙把车拉到路上,若霞边抹泪边哄着伟伟给他们鞠躬。
终于,一个一脸不羁的二十出头的男青年站出来说:“帮你们拉车可以,拉车费一千元,你们同意了,我们马上就拉”。
面对这个天价,顾梓奇能怎么办,还不只有使劲咬咬牙,点头同意。
年青人很快找来了一根大麻绳,麻利地往车上一套一拴,几个大男人拖着绳子的另两头,几声雄洪的“一,二,三”后,车被拖上来了。
顾梓奇立马付钱,男青年兴高采烈地给参加拖车的男人发钱,大部份人快乐地收了钱。有两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却摆手拒绝拿钱,年青人也不勉强,笑嘻嘻地说:“你俩没参加拉车吗,还是你俩客气,不管了,这就算是我的福气了。”说着就把钱塞进了自己的兜里。
围观的村民散去后,顾梓奇尝试着发动车子,车子居然还可以正常行进,若霞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坐了,她颤抖着说:“我不敢坐,我害怕,我背着伟伟走路吧,能走多远算多远。”
顾梓奇说:“不怕,不怕,我最多开二十码,这么慢的速度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你放心,并且只要见到旅馆我们就住下,明早再出发。”
好在伟伟终于不哭了,若霞喂他吃完糕点后,他又开始像平常那样调皮了。若霞盯着他看了又看,再拉开他的衣服裤子仔仔细细检查,确定伟伟除了擦破了头皮外,身上确实没有受伤,若霞一直乱跳的心这才稍稍平静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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