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神畏道:“全体休息,六个时辰后,全军突袭。”
其他人点点头,神色漠然,转身离开。
曾经的北海之墙,早已经不见半点踪影。神之血的大营也变得空荡荡,连绵不绝的血兽不见踪影。
神灵部带着黎明、黄昏两只血部,驻守在营地。
前线不断传来的捷报,让大家欢喜之余,更多的是躁动。
已经不止一次手下来劝说贺南山率军而下,驻守在大营,能捞得到什么功劳?每天抱怨的人,更是不计其数。贺南山理解手下的情绪,就连他自己,都不止一次想过要不要出动。
陛下最重功劳,有功劳必有重赏,无功不赏。
他们驻守营地,实在不讨好。出了问题,那是必然被问罪。没出问题,那也只是应有之义,陛下论功行赏的时候,最多夸一句“可靠”“识大局”之类,总是和那些冲锋陷阵的战部,不能相提并论。
但是贺南山还是硬生生按捺下来,他记得神畏和裁决两部,不知所踪。
大伙都觉得神畏裁决只怕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自立山头了,不足为虑。长老会早就烂透了,看看他们,大战之前还在拼命敛财,简直是千古奇闻。
连续的胜利,也让大伙愈看不起长老会。在血修们眼中,重云之枪是他们需要跨越的最后一道障碍。只要跨过了重云之枪,天外天就是剥光了衣服的美娇娘。
唯一能够对他们构成麻烦的,只剩下重云之枪。不过也仅仅只是比血部更强一分,只要出动神部,那自然不在话下。
越是如此,大家心中越是难平。
看别人功劳唾手可得,自己却什么好处都捞不到,大伙心里岂能平衡?
贺南山只能不断安抚,不管怎么说,叶帅的安危是头等大事。贺南山的安抚,还是很有效。叶帅不仅是大家的统帅,是大家的上级,其为人和本事都深得大家的爱戴和敬重。
于是大家又把问题归咎于南宫无怜,折腾到现在,叶帅还没有醒。
南宫无怜面对将士们,从来没有好脸色,大家本来就十分不喜。只不过对方位高权重,大家敢怒不敢言。当然,现在也不敢,只能私底下抱怨几句。
虽然贺南山叮嘱大家要提高警戒,但是大家都没当回事。没有人觉得有人会来送死,倘若有,那求之不得!大家正愁没有功劳,若是有人袭营,可是送上门的功劳。
南宫无怜的营帐,就在中心营帐旁,他每天除了雷打不动去一趟中心营帐看看叶白衣,其他的时间就躲在营帐里研究。
他当然知道下面的怨言,却不在意。有怨言?呵呵,对他有怨言的人得去了,那又怎么样?连叶白衣在他面前,都要客客气气,这些小兵小将的,有什么资格抱怨?
前线的胜利,让他暂时不用担心烈花血部覆灭的事情。
让他烦恼的是叶白衣,天神心明明和叶白衣融合得完美无缺,可是这家伙怎么还不醒?
南宫无怜在前线呆得不耐烦了,这里什么都没有,自己很多的研究都不能开展,完全是浪费时间。但是叶白衣没有醒,他回不去。
看来今天得再给叶白衣补充点养分。
他来到中心营帐,冰棺中叶白衣依然沉睡不醒,隐约的心跳,却有着摄人心魄的力量。便是天神心的亲手炼制者,南宫无怜也沉醉在蕴含无穷威势的心跳之中。
冰棺中就仿佛沉睡着一条巨龙。
他问身边人:“今天轮到谁了?”
片刻后,一名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来到营帐。
南宫无怜笑吟吟道:“我记得你。今天轮到你了,怎么样?准备好了么?”
他对这个少年的印象蛮深,他记得少年说,叶白衣决定投靠神国之前,曾经劝其离开。
少年没有离开,一直追随叶白衣,现在就要叶白衣奉献生命。
年轻人神情有些紧张,但用力点头:“准备好了。”
这些天,他看过自己的同伴,用鲜血喂养大人,今天轮到他了。大家都说他年纪最小,把他安排到最后。
南宫无怜忽然有些羡慕,竟然有这多人,愿意为叶白衣赴死。自己的兽蛊宫,又有多少人愿意为自己赴死呢?
他的脸色变得难看,冷声道:“你可以开始了。”
少年扑通跪下,向叶白衣磕了三个头,额头血肉模糊,泪流满面,声音哽咽:“大人,属下不能追随您左右了。您一定要长命百岁!此生不悔,来生再跟您征战天下!”
他深深看了一眼冰棺中沉睡的叶白衣,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纵身跃入一旁的血池之中。
血池血光暴涨,如怒涛咆哮。
若有若无的心跳,更加低沉更加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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