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髯目瞪口呆,心里道:“他是人是鬼?”
侬髯的功力其实与萧影相差不远,只是方才他松劲之时,正好遇上萧影震怒之威,两相一比,此消彼长,威势上先就差得远了,又哪里是萧影的敌手。惊骇之余,自又将萧影的武功看得高深了一层。
萧影似腾云驾雾一般在道上飞奔追寻,心乱如麻:“瑶儿,你千万不能有事……唉,这会儿只怕林栖南那厮已对她下毒手……不成,我便是跑死了,非得追上她不可……万一她给姓林那厮侮辱了,那我该怎么办……”
心思电转间,猛见道上有一物事逆风翻白,一眼便瞧出是朱瑶衣上撕下的碎片,不由全身一震:“唉,林栖南这狗贼在途中就已对她下了手,我追上他,必将他剥皮抽筋!失了贞洁,瑶儿断断不会苟活于世,我除了杀姓林的畜生报仇,还能为她做什么?”
萧影心急如火,也不管自身会不会因真气耗竭而死,只是一个劲足狂奔。
再奔一程,前面道路分开两条,他一看便傻了眼:“我该走哪条道?”
细一查看,两条道上乱七八糟,踩出了不少马蹄印迹,林栖南究竟逃往哪条道,自也无法分辨。
他心下暗自着急:“这可怎么办?这一走错了道儿,再要回身择道而追,更加大事不妙!”
不觉急得大汗淋漓,双足在地下狠狠跺了两下,正自无处计较,蓦地见左边一条道上又有一块碎布,碎布颜色面料与之前见到那块一模一样,更不多想,足朝右边的道上奔去。
奔出里许,渐渐进入一片深林,道路两旁密麻麻的苍天大木遮天蔽日。
他生怕在林中给错过了头,边追边竖耳倾听林间动静,但觉深山寂寂,唯有风动草木之声。
又奔一程,蓦地里听得狮吼之声隐隐传来,他先是心下一惊,继而喜道:“这般奔下去,非气脱不可,倒不如捉只狮子当坐骑!”心念电光石火般闪过,更不多想,拔足便循着狮子吼声奔去。
他向准了狮子藏身之所,随手在身畔一找,寻来一根粗木和几根粗藤蔓。也无暇理会狮子凶猛,左手拿了粗藤,右手执了粗木,和身朝狮子扑上。
那狮子被他一惊,吼声震天,张着血盆大嘴朝他迎来。
萧影身形急晃,右臂翻转,还未等狮子飞身扑到,那截粗木已然横塞进狮子口中,随即闪电般将藤蔓缚在狮口与粗木间,那狮子登时张嘴不得,闭嘴亦是不能。
他翻上狮背,一双手牢牢抓住自狮口接引而来的一左一右两根粗蔓,两腿奋力一夹,那狮子早自慌了神,这时肚腹间被萧影双腿夹得痛不过,张开四足,一溜烟往前窜。
萧影双手交互收放,那狮子便似一匹驯服了的野马,滴溜溜往林间道上绝尘疾奔。他只觉耳畔风声呼呼,骑在狮背上又软又舒服,脚程自也比寻常马儿快得多了。
一路往西北方向而行,时值严冬,天气越来越冷,慢慢天空飘起了小雪,越走雪越大,到得最后雪花飘飘洒洒,竟如鹅毛般大小。
骑着狮子奔得好一阵子,前方隐约有马蹄声传来,萧影心下大喜,双腿用力在狮子腹间一夹,风也似地朝马蹄声奔近。
这时只听朱瑶的声音自前边传来:“让过去些,你敢碰我一下,我便立时摔下马背,撞地而死!”
林栖南的声音道:“小妹子,你也不需害怕,我是真心喜欢你,绝不会对你有半分失礼。”
听了二人对答,萧影心下大慰:“听他们的说话,瑶儿安然无恙,真是太好啦!道上见到的碎裂衣布,必定是瑶儿偷偷自身上撕下,丢在岔口给我引路。哈哈,瑶儿当真心思聪颖过人!”
座下狮子脚程虽快,足下声音却甚轻,前面林栖南哪里想到,萧影已在不知不觉间掩近身后。
萧影心想:“瑶儿在姓林的手中,我不可莽撞行事,得出其不意救她出来。”于是悄没声息,越跟越近。
只听朱瑶接着林栖南的言语,愤愤然道:“你捉我来,这不叫失礼么?哼,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决计不会喜欢你这样偷偷摸摸、又奸又滑之人!”
林栖南道:“我怎么偷偷摸摸、又奸又滑了?”
朱瑶道:“上次救我时,你连西门千九都斗得过,当时我心底佩服,只道你武功当真高强。不料你今日一掌便给影哥哥打得四脚朝天,原来只不过是三脚猫功夫。你当真做戏的本领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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