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冬抬头看着韩风鸣,他看见韩风鸣红透的眸子和无边的悲哀:“他说,他很后悔。”
“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拒签那份协议,他说那样你就不会走。”韩风鸣攥紧了拳,他觉得白冬亏欠他们韩家的太多了。
自己的兄长和父亲反目成仇,甚至是与整个韩家背道而驰。这个家变成现在这样七零八落,也许都是因为白冬。
“白冬,韩家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拜你所赐,我就问你,韩家还欠你什么?”韩风鸣冷笑一下,他从来没有这样无奈过,愤怒又悲怨,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就在眼前,他还没办法折腾,因为他哥会难过。
白冬的手指收紧,骨节泛白,他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
他和韩夏之间三年的误会,被韩风鸣几句话打了个粉碎。
他所有的猜测和臆想全都是假的。
而现实是韩夏和他都只是被命运玩弄在鼓掌中的人,他当初没有再相信韩夏一点。而韩夏同样没有相信他,所以才会不让他看条款。
“韩夏和韩珂的矛盾不是我造成的,是韩珂的控制欲太强,他想主宰韩夏的生活,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白冬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他的心口闷闷地痛,内疚后悔和猛烈纠结的情绪混杂着,像是要扯开他一直以来的伪装。
他和韩夏都错了,错在太不坚定,都被悲观主义占了上风,谁都觉得对方会先离开。
于是他们互相痛苦,在三年里无数个日日夜夜承受同样的折磨。同时间与空间坍缩,若两颗量子相距一千两百公里纠缠感应,他们的心跳在坍缩态中同频共振,周而复始,遥遥万里不明不灭。
也许是醉酒时喊出的名字,是清醒时不愿意回首的过去,是心中掩藏的执念,几许梦里梦见,满脸泪痕,到底痛恨的是自己还是对方。
“你觉得你没错吗?”韩风鸣怒极反笑。
白冬不答,韩风鸣也不再问,只是盯紧了白冬的眼睛,目光中满是寒意:“如果我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当初就不会让我哥遇见你……事到如今,我劝你好自为之,韩珂要整死你比踩蚂蚁还简单,到时候我哥再有本事,也护不住你。”
所幸韩风鸣说的是对的,韩夏身体底子好,在第二天下午就醒了过来。
韩夏睁开眼睛,就看见坐在一旁看文件的韩风鸣。
“风鸣。”他轻轻开口,喉咙有些干涩,他撑着病床坐起来,小臂的疼痛让他回过神来。
“哥!小心点儿。”韩风鸣撂了文件急忙过来扶了一把。
“小冬呢?”韩夏抬头看着韩风鸣。
韩风鸣觉得心头一堵,皱起了眉:“不清楚。”
看着韩夏的眼神又落寞下去,韩风鸣又补充道:“昨天晚上待了一整夜,早晨回去休息了,待会儿应该会来。”
“他昨天……一晚上都在?”韩夏的眼神又重新亮起来。
韩风鸣点了点头,摁了呼叫铃,给韩夏倒了杯温水,没有再多说。
韩夏做完检查再回到病房,大概过了一刻钟,病房的门被人打开了。
他看着白冬修长的身影从门板后露出来,在看到他的时候动作顿住。
“你醒了。”白冬有些局促,愧疚感在作祟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使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韩夏笑了笑,“嗯。”
白冬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给韩夏倒了杯温水:“你为什么在缝针的时候不说你有凝血障碍,作死吗?”
韩夏接过白冬手里的水杯,又用受伤的手去叩住了白冬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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