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太不停的掉眼泪。
谁说不是呢?南阳公主比起香馥,差了十万八千里。香馥有钱,肯给陈家人用;南阳公主有钱有势,但是不照应陈家人,那不是白搭了么?
“池儿不跟香馥和离该多好。”陈老太太唠唠叨叨。
这么唠叨了一路,后悔了一路,回到吉安的时候,陈家人眼神发直,眼圈黑青,一个比一个吓人。
南阳公主府差人将陈家人送回吉安,在偏僻处买了一个小院子,拨给陈家人居住。
“安分守己,每个月公主府会有月例银子送过来。”临行之前,“护送”陈家人的公主府侍卫警告,“若敢违法乱纪,公主大公无私,一定依律惩治。”
放下这个月的月例银子,侍卫呼喝而去。
“就这几个钱,够吃的,还是够喝的?”陈佩拿起月例银子看了看,气得头疼。
陈老太太颤颤巍巍,“从前住在香家,我打赏下人的,都不止这几个钱。”
陈大太太脑子昏昏沉沉的,还没忘了她的宝贝闺女,“省些钱,给欣姐儿寄去。”
南阳公主不肯再收留陈老太太等人,但陈乐欣巴结讨好何盈,留下来了。陈大太太担忧陈乐欣一个人在京城无依无靠,想省几两银子,托人带过去。
“就这个几钱,哪里省得下?”陈佩拿给陈大太太看。
陈墨耕伸手拽拽陈大太太,“哎,你想办法管钱吧。若让小妹管家,一个桐板也省不下来。”
陈大太太强撑着坐起来,“我是长媳,自然由我管家。家里买米买菜,往后全交给我。”
陈佩忿忿,摔下钱进屋了。
陈老太太坐在院子里,抬头望天,“还是香家好啊。香家把咱们打发出来,给房子,给铺子,给银子……”
从这天起,陈老太太每天坐在院子里,每天抬头望天,念叨着同样的话。
吉安城里认识陈老太太的人不少,许多人来看望过陈老太太,走的时候都是摇头叹气。
好好的老太太,怎么就疯了呢。
陈家日子过得清苦,家里几个女人又总是哭闹,陈墨耕在家里待不住,整天在城里瞎转悠。
这天他转到三全楼,闻到楼中飘出的饭菜香气,馋得直流口水。
三全楼的菜,色香味俱全,好吃啊。
这是香家的酒楼,想当年他也经常是座上客,酒饭之费挂到香家账上即可,不必自己掏腰包。
一位俊秀公子自三全楼出来,由童儿服侍着要上马车。
“英家侄儿。”陈墨耕见这俊秀公子是英家的英图,厚着脸皮过去打招呼。
英图看也不看他一眼,童儿喝斥,“哪来的乞丐?快走开,不然我叫人打你了。”
陈墨耕满面羞惭。
乞丐?他在一个童儿眼中,已经沦落成乞丐了?
陈墨耕红着脸躲到一边,不敢再靠近英图了。
后来陈墨耕心里庠庠,换了身干净衣裳,又去了三全楼。他说要找英公子,三全楼掌柜的笑着告诉他,“这酒楼原本是香家的,由英公子代管。如今英公子进京读书,顾不上这酒楼,已经盘给杭家了。英公子应该已经举家出发了吧?”
陈墨耕哭着出了三全楼。
陈家人被赶出京城,英家人举家出发。陈家和英家,区别为啥这么大?
“当年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答应二弟跟香氏和离。陈家离了香家,惨啊。”陈墨耕和他娘陈老太太一样,翻来覆去,重复同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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